一

“弹起我那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迷彩服、红色鸭舌帽、消瘦身形，在村广场边拿着大扫帚扫地边唱着歌，怎么看都不搭调。这就是记者第一次见到韦忠清时的场景，在这位西北汉子黝黑的脸上，笑起来两排洁白的牙齿是最亮眼的颜色。

韦忠清是青海省门源回族自治县北山乡上金巴台村的村民。岁月与高原上的紫外线一样不饶人，在这位刚40岁出头的男人脸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在村广场和主要街道打扫卫生，是韦忠清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已经做了一年多。“我们村的保洁队成员来自17个贫困户，政府带领我们脱贫，我们也要做点事回报村子。”自从去年3月被定为“精准扶贫”对象以来，韦忠清和十几名村民一起，在村干部的带领下，每周一、周四清扫村子的角角落落。

干裂的大手一把抓起散落在台阶上的树枝扔到垃圾箱……他完成了当天的保洁工作，扛起竹制的大扫帚向不远处的家走去。硬化的水泥路贯通了整个村子，顺着水泥路向西上坡再拐两道弯就是韦忠清家。在他家门口高高地树着一盏太阳能路灯，灯下是一座静谧的小院。“村子的路灯都是政府给安的，家家户户门口都有。”淡黄色的外墙和四间明亮的砖瓦房，是去年新盖起来的。

二

2015年1月21日凌晨1时左右，一场里氏6.4级地震袭击了门源县。

当时，剧烈的摇晃惊醒了韦忠清一家五口。寒风中，他发现自家的房子裂了好几条大缝，昔日的避风港成了危房。

每年这个时节，青海省大部分地区都已经下过多场大雪，海拔更高的地区已经被白雪覆盖，积雪要等到四五月以后才会渐渐消融。“我们农闲时去县城或者省里其他地方打零工，但青海冬季长，工期短，早早就停工回家了。”韦忠清说，尽管自己在外打工赚了点钱，但还不够修好房子。

这一年，等到春暖花开后，在叔叔韦成珠的带领下，韦忠清找到了一个务工机会。

韦成珠是村子里有名的致富带头人，总会在闲暇时带着村民外出找些工作来补贴家用。这次，他将韦忠清带到兰新铁路的一处隧道工地打工，日子过得辛苦，但每月能赚3000多元钱。韦忠清心想：“再这样干几个月，修房子就没有多大困难了。”

一个电话，让他修房子的愿望提前实现。打电话的是北山乡政府副乡长、村联点领导马明清，他告诉韦忠清，政府将拨专款为他重建房子，让他尽快回来。

“我家盖这个房子，政府补贴了9.6万元。我们自己加了3万多元，买了新家具、家电，重新做了装修。”韦忠清对自己这个明亮的新家颇为满意。

三

“你见没见过这个？”韦忠清年过六旬的母亲问记者。

她正在做“搓鱼”，这是青海地区老百姓用青稞面制作的一种地方吃食，也是他们曾经的主食。“现在生活好了，以前我们天天吃这个，现在天天吃白面馍馍。”

聊得正起劲时，记者手机出现了一条久违的提示“有可连接的WIFI”。来串门的韦成珠说：“这是享受好政策的结果，所有好事都先想着贫困户。”

“因为扶贫政策，我还争取到了林场的护林员工作，每天去巡逻两次，每月1250元工资。”韦忠清补充说，“护林员的工作期就是防火期，从10月1日到第二年5月31日。下个月，我又能出去打工了，国家扶贫，我们自己也要努力赚钱，主动脱贫！”

遭遇地震那一年冬天，大儿子韦红去参军了。说起两个儿子，韦忠清满脸骄傲，“二儿子叫韦军，也是吵着要当兵，但得到18岁才可以。”

韦军有些腼腆羞涩：“当了兵，能锻炼人，还能学技术，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复员，都能创造价值。”

韦忠清盘算着自家的脱贫路，“（脱贫）也不能都靠政府，大儿子转了士官，学了技能，还有工资，以后二儿子也这样。日子会越来越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