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时节的京郊，天空蓝得纯净，寒风依然刺骨，燕山上随处可见大片的积雪，民居依山而建，到处都是坡度很大的水泥路。

2月24日，笔者随同北京市延庆区民政局和大庄科乡的民政工作人员，来到燕山深处的大庄科乡景而沟村，探访这里的空巢老人。走在村中小路上，偶尔看到人影，基本都是老年人。相比都市的繁华热闹，燕山深处的景而沟村显得格外冷清。

一切都好，就是想念孩子

“快到屋里喝水！”景而沟村的张淑琴奶奶，在家门口的坡道上热情地招呼民政工作人员和笔者。今年71岁的张奶奶精神矍铄，老伴胡尚臣今年80岁，尽管患有哮喘，胡爷爷依然无法抑制兴奋的心情。

老两口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到了延庆，儿子在昌平打工。从直线距离上看，昌平离延庆并不算远，但绵延而又陡峭的山脉，使得老两口平时和儿女见面困难。

据同行的司机介绍，通往村里的山间公路是为了2008年奥运会铺设的。虽然路面平整，但十分险峻，有些路段每前行几十米就有一个急转弯。110公里外，热闹而繁华的京城，那么近，又那么远。

“儿子在昌平打工，开旅游车。一天往延庆这边跑一趟，拉着游客到八达岭，但是不来村里。”胡爷爷说道。当问及想不想孩子时，他叹气：“当然想啊！过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今年除夕，他回来吃了一顿饭就走了，过年过节是旅游旺季，正是他忙的时候。”老两口也想去孩子那看看，“但是家里养着狗、驴，还有地，走不了。”

胡爷爷的儿子今年53岁，从1993年开始便在昌平打工，现已在昌平定居。两个孙子一个上了高中，另一个正在读大学。

村民自发组织，帮扶空巢老人

正在给胡志勤老人糊窗纸的杨秀云告诉笔者，在景而沟村，像胡爷爷张奶奶这样的空巢老人还有20多人，这在人口只有121人的村子里不是少数。村里一半的人都在外面打工，现在常住的只有60多人，大多数都是老年人。

杨秀云是大庄科乡思语爱心服务队景而沟村的志愿者，在平日里，51岁的杨秀云在村里毫无疑问已经属于“年轻人”了。

胡志勤老人今年67岁，十多年前，妻子病故，不满4岁的女儿便一直在外公外婆家生活，留下胡志勤老人一个人独居。胡志勤的主要收入来源是靠种植果树和上山采药，此外，作为护林员，他每个月有500元的收入。“加起来一年收入1万元左右，刚够开支。”

杨秀云的志愿服务队每个月会帮老人理一次发，半个月会集中打扫一次卫生。“除了这些，还会帮行动不便的老人弄柴火、打核桃、打香椿、收栗子杏子，包括推销这些东西。”

六七年前，杨秀云和另一名村民自发帮助空巢老人，后来加入者逐渐增加，如今共有8名志愿者。其中最小的48岁，最大的69岁。

探索帮扶新模式，他们正在路上

“延庆区有9000多名空巢老人，我们精准定位，主要将帮扶对象集中在高龄、特困、重残的空巢老人。”在延庆慈善“1+1”关爱空巢志愿助老项目推进会上，延庆区民政局副局长王玉玲说，“他们需要什么，我们的志愿者就帮助什么，像亲人一样陪护。”

据了解，延庆山区面积占72.8%，农村地区空巢老人占全区空巢老人的73%，农村空巢老人普遍面临经济收入少、生活照料难、精神慰藉少、不离家不离土观念浓厚等问题。为此，延庆区民政局将养老工作精准定位于重点解决农村地区的居家养老难题。

王玉玲介绍说，农村地区相对闭塞，依靠政府为老人购买社会服务不具有可持续性，社会专业力量因为成本太高不愿到农村地区，农村老人因为不熟悉不愿意接受服务。延庆区民政局工作人员经过调研认为，养老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问题，要想解决农村地区的居家养老难题，必须依靠根植于农村的力量，他们要有为老人服务的爱心，要能和老人融洽相处，要理解农村老人的生活方式和需求，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为老人提供长期的帮扶和关爱。

2016年4月23日，延庆“1+1”关爱空巢助老项目在大庄科乡试点启动。对于帮扶空巢老人的志愿者，延庆区民政局也给予了政策上的扶持，如为志愿者购买人身保险等。延庆区慈善协会也为志愿者提供一定的交通和通讯补贴以及志愿服务工具、志愿者服装等费用。杨秀云告诉笔者，志愿者也会接受相关专业培训。

目前，“1+1”关爱空巢助老项目已经在延庆区的旧县镇、千家店镇和八达岭镇相继启动。四个乡镇250名农村志愿者，为农村地区500余名高龄、特困、残疾的空巢老人提供帮扶。

志愿者的付出使得老人们感到很欣慰，张淑琴奶奶在接受采访时多次称赞“志愿者做得不赖”。她还特别提到志愿者们帮他们扫雪的情形：“前两天下雪，早上俺们早上出门一看，已经被他们打扫干净了。”

采访行将结束，当工作人员离开时，胡尚臣老两口不停地对前来探望的工作人员说“谢谢”。胡爷爷有些激动地拉住笔者，指着屋旁的香椿树说：‘五一’的时候就开花了，到时候一定来看啊。”志愿者们走后，热闹的房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