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劳动者的最好时代

赵春青 绘
在本届作代会的参会代表名单上,我看到了王十月、郑小琼的名字。他们都曾是普通的外来务工人员,只有中学学历,他们作品的根基就是打工生活。如今,他们来到了人民大会堂,成为全国987位作家代表中的一部分。他们实现的是亿万青年一代打工者的文学梦、中国梦。
在本届作代会的参会代表名单上,我看到了陈建功、刘庆邦等等十多位心系生产一线的作家的名字,他们下过矿井、采过石油、铺过铁路、架过电网,写出了诸多轰动时代的工业题材作品。时至今日,他们还活跃在与之血脉相连的生产一线,还在执著地写中国工人、中国企业、中国工程。他们记录的是改革开放以来工人阶级谱写的新史诗。
这些天,我几乎和每一位工业作家都有交谈。参加这次作代会,他们兴奋、激动、备受鼓舞,同时也带着对工业文学现状的忧思和困惑。作为记者,我也发现,我们的打工作家也好、产业作家也好,这些写“工”字的作家,真的并不被媒体追捧,少有人注意到这支队伍的存在,更没人追着采访。于是,我也忧思和困惑起来——与庞大的产业工人数量相比,我们的工业文学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影响力上都很不相称。工业背景的作品与工人读者的期望有距离、与伟大的事业尚有距离。
从1942年的延安文艺座谈会到2014年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从1949年第一次文代会、作代会到这次文代会、作代会,贯彻的一个核心主题即: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人民需要文学艺术,文学艺术更需要人民。
11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家协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式上强调:“中国不乏生动的故事,关键要有讲好故事的能力;中国不乏史诗般的实践,关键要有创作史诗的雄心。”
而我们的打工作家、产业作家正是扎根在广大劳动人民之中的,每天身边都是波澜壮阔的活剧,见证着国家的蓬勃发展,工人家庭的酸甜苦辣和欢乐忧伤都是亲历着的,我们的工业作家并不缺少创作的灵感和激情。但时下,虚构、荒诞、猎奇的东西总是抓人眼球,让很多作家觉得身边的人和事太过平凡不值得写,选择了错误的创作方向。
还有一个事实也应注意,我们的工业作家大多是凭借个人爱好,在工余时光自我成长起来的,他们的创作方法也有待转变和提高。很多人认为,写工业就是写大工程、写生产过程,而忽略了“人”,导致工人形象符号化,作品只见生产,不见人心。这就造成了与读者之间的“隔阂”,工业题材作品不能打动读者。习总书记的讲话也为这种现象开出了良药:人民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一个具体的人的集合,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都有内心的冲突和忧伤。真实的人物是千姿百态的,要用心用情了解各种各样的人物,从人民的实践和多彩的生活中汲取营养,不断进行生活和艺术的积累,不断进行美的发现和美的创造。这也正是近年来诸如《黑白男女》《国家订单》《车头爹车厢娘》等工业题材作品取得成功的原因。
改革开放近40年来,我们党领导人民所进行的奋斗,推动我国社会发生了全方位变革,这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在人类发展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面对这种史诗般的变化,我们有责任写出中华民族新史诗。史诗是人民创造的,不论多么宏大的创作,多么高的立意追求,都必须从最真实的生活出发,从平凡中发现伟大,从质朴中发现崇高,从而深刻提炼生活、生动表达生活、全景展现生活。工业化尚未结束,城市化进程方兴未艾,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工业题材作品可发挥的空间是相当大的。
如今,中国的一个个超级工程,震惊世界。不仅中国人民要听中国工人的故事,世界也需要了解中国工人的壮举以及背后个体的心灵史。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是书写劳动者的最好时代。我们的工业文学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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