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风靡,请别忘现实边界
——一款虚拟游戏引发的法律思考

虚拟与现实
漫画 赵春青
凌晨3时的美国纽约中央公园,万籁俱寂,灯光昏暗,只看得见草地上一片发亮的屏幕;黑暗之中突然一个年轻人大叫一声“妖怪”。草坪随即突然发出一阵躁动,一个个闪着光的手机屏幕都移动了起来,手持手机的人们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捉妖……
这不是拍鬼片,而是一款新近上线的现象级游戏引出的生活场景。
近日,一款名为“口袋妖怪”的游戏开始在海外风靡,这款游戏由美国和日本的游戏公司制作,借助“增强现实”技术,将虚拟游戏叠加入现实场景,让玩家不再像以往那样“宅”在某个地方,而是拿着手机走向室外,通过手机定位系统和摄像头等功能,在现实地点中寻找、抓捕和训练“妖怪”。
这款游戏风靡一段时间后,却引发了一系列后遗症,比如玩家在账户权限、游戏下载和隐私保护等方面面临多种安全风险。加上或因黑客攻击造成的服务器瘫痪事件,以及近期多地发生与游戏相关的安全事故,有游戏玩家干脆将其称为“勇敢者游戏”。
玩一款游戏竟然会造成安全隐私问题,这在目前的网络游戏世界里已成亟须解决的隐患。
好玩的游戏却成了安全陷阱
事实上,“口袋妖怪”在7月6日正式推出时,就已让人忧心忡忡。许多玩家注册账户时发现,确认登录游戏实在需要胆量,因为他们必须同意游戏获取自己谷歌账户完整权限的“霸王条款”。
美国有网络专家评论说,这是一种“信任我”的假定模式,就好像有人对你说“给我你的所有,我保证不会滥用”。
安全研究人士亚当·里夫注意到,这么做会让Niantic得到你账号的完全访问权限。这意味着什么呢?他解释道:“让我来说清楚吧——《口袋妖怪Go》和Niantic现在可以:读取你所有的邮件,代你发送邮件,查看你的搜索历史和地图导航历史,访问你存储在谷歌照片(Google Photos)的私密照片等等。”
随后,该游戏研发方Niantic公司发表致歉声明,称“口袋妖怪”游戏要求获取谷歌账户完整权限是错误的,这款游戏只需要获取基础的谷歌账户信息,即用户名和电子邮件地址,而不会获取或收集谷歌账户的其他信息。
目前,该游戏在包括美、日、澳大利亚等多个国家发布,但其他国家和地区尚不能从官方下载。包括我国在内的一些游戏玩家便从其他渠道下载这一游戏。
记者在一个微信公众号上就发现,教授“粉丝”无须越狱即可下载并使用“口袋妖怪go”这款游戏的详细教程文章,阅读量众多。甚至,有游戏玩家还自组以此款游戏为主题的微信群,交流游戏心得。
然而,从非官方网站下载,面临极大安全风险,非官方网站下载的游戏可能被动了手脚,让用户面临账户安全等多方面的风险。由于基于谷歌地图的位置,该款游戏还将一些私有房产或建筑物设计成了游戏元素,尽管该游戏详细的服务条款劝告人们不要违反法规,“包括但不限于非法侵入法律”,但谁会去看服务条款呢?为了“捉妖”,一些上了瘾的玩家直接拿着手机就翻入了别人家的院子。
在国内一家著名银行的微博账号上,博主略带玩笑地提醒游戏玩家,请勿以“你们柜台里面有一只皮卡丘”这种借口妄图擅闯银行安全区域。
除了安全,甚至会触犯法律
除了可以带来收集“数字妖怪”的乐趣之外,该游戏另外一个很酷的地方在于,它可以引导玩家前往其所在社区的景点和地标。那些地方被称为“pok stop”,能够给玩家带来积分。而该游戏不好的地方在于,玩家在外面玩的过程中需要紧紧盯着智能手机,这一特性让游戏玩家经常陷入危险的境地。
在日本,该游戏投入运行后的短短3天内,至少已有东京都和佐贺、兵库、冈山、宫崎等县的警察在当地查处了边开车边玩“口袋妖怪”游戏的违章案例。
与此同时,多地警方还查处了为数不少的边骑车边玩“口袋妖怪”,而与他人相撞的事件。例如在岐阜县,更有一名年轻男子因捕捉“精灵”入迷,而径直闯入封闭的高速公路,引发险情。
还不仅仅是引发交通安全的问题。名古屋市内一名女大学生边骑车边玩此款游戏入迷,浑然不觉一名骑着小型摩托的男子靠近身边,致其放在前车筐内的手提包被抢走。而在东京市内的一些公园里,出现直到很晚仍聚集众多年轻人扎堆捧着手机“捉妖”的场面,令周边居民颇受困扰和惊吓。
甚至,一些犯罪分子盯上了这款游戏,将其当做诱使受害人进入圈套的手段。根据美国媒体报道,密苏里州奥法伦警方曾收到一起利用该款游戏抢劫玩家的案件。4个年龄在16岁到18岁的当地年轻人在游戏中的“捉妖”地点加上“诱饵”,从而加大妖怪出现在那些隐蔽地方附近的可能性,吸引玩家前来,然后对其实施抢劫。
这些,大大出乎游戏开发者的预料。
该款游戏开发者在表达设计初衷时称,在现代社会,人们闷在家中的时间太长了。盯着很小的屏幕,不与任何人交流,也没有融入地区社会。要打造健全的城市,人们必须走到外面,有效利用公共设施。而警方认为,一些没人去的公园广场也是犯罪分子偏爱的作案地。
再酷炫的游戏体验也应有边界
目前,该款游戏尚未在我国内地大范围应用,但一些玩家已经开始从一些渠道进行下载。中国香港是亚洲第二个被该游戏登陆的地区,一些玩家甚至想从驻港部队营地“捉妖”。当地相关管理部门纷纷发声,不允许这类游戏进入相关场所。
这些负面案例也一再提醒人们,面对网络游戏技术的不断更新,传统法规应及时跟上,在娱乐性与安全性中寻找最佳平衡点。
互联网法律专家赵占领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网络游戏同样如此。网络安全要靠法制保护和管理,明确保护什么、禁止什么,明确各个参与主体的权利和义务,才能真正实现网络的健康、有序、快速发展,才能使人民群众依法、安全地使用网络,共享科技进步的成果。
他表示,政府相关主管部门应在各自职权范围内依法履行职责,采取技术措施和其他必要措施,防范、制止和查处窃取或者以其他非法方式获取、出售或者非法向他人提供公民个人电子信息等违法犯罪行为。而对于游戏研发者来说,再高超的技术和酷炫的体验也应遵从社会良俗,不能无限应用,没有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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