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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6年05月27日 星期一

法国雇佣制度改革争议持续

示威者斥“历史性倒退” 政府高官称不会让步

梁 凡
《工人日报》(2016年05月27日 08版)

题图:当地时间5月25日,法国杜希莱米讷,警方驱逐封锁一处油库的示威者。

东方IC 供图

5月25日,在法国巴黎,油罐车为一处加油站输油。法国政府负责交通事务的国务秘书阿兰·维达利25日向媒体证实,因炼油厂与油库员工罢工造成法国燃料短缺,法国开始动用国家战略石油产品储备,已动用115天储备量中的3天储量。新华社记者 李根兴 摄

示威加罢工,民众多支持

当地时间5月25日,法国塞纳河畔诺让市核电站的工人投票支持展开24小时的罢工行动,以反对法国社会党政府绕过国会强行通过劳动法改革法案,这使得法国近来的系列罢工行动再次升级。

近日,为迫使政府撤回劳动法修改草案,法国西部和北部的部分炼油厂与油库员工举行大规模罢工,致使其无法正常运转。法国全国1.2万个加油站中目前已有1500个汽油售完或部分短缺,一些地方不得不出台了限购措施。

法国罢工组织者24日还要求法国国营铁路公司员工从本月底起每天举行无限制罢工,目的是重新开启针对劳动法涉及的年薪及退休制度的谈判。负责大巴黎地区公交运营的巴黎大众运输公司员工也准备响应号召,从6月2日起发起无限制罢工。

在罢工之外,法国民众还发起了游行示威。19日,法国大批民众走上街头抗议,这是近两个多月以来的第七次大规模游行。法国政府方面的数据显示,此次参加示威的总人数为12.8万人。在巴黎,组织方声称有10万人参与,但警方认定的规模仅为1.4万人。

19日的示威游行结束后,罢工组织者宣布,下一次游行将在5月26日举行。与此同时,一些学生组织则在酝酿发起举行全民公投,以回应被他们认为是“历史性倒退”的劳动法改革。

尽管近期频繁的罢工和游行难免对法国民众的生活造成一定影响,但最新民调显示,法国54%的受访者继续支持反对劳动法改革的抗议活动,68%的受访者则希望政府能够对草案再次进行调整。

法国劳动法改革的主要内容是:每周35个小时法定工作时间不变,但企业可与当地工会协商增加或减少工作时间,每周工作时间最多不超过46小时;企业将拥有更多减薪自由;企业在经济困难期可以增加裁员;雇员将有更大余地与雇主协商产假婚假等假期。

根据法律程序,法国参议院将于6月13日至24日对劳动法改革草案进行审议,并于6月28日进行表决。参议院表决后还将送回国民议会通过,法案能否最终通过,要到7月底才揭晓。而右翼控制的参议院则认为,上述劳动法改革草案在与多轮谈判中已被抽掉很多重要内容,形同空壳,因此要求审议最初版本。

政府很强硬,抓人不手软

面对国内此起彼伏的游行、罢工,法国政府的态度一直很强硬。

法国总理瓦尔斯24日在接受欧洲广播一台采访时表示,国家将展现最大决心和坚定立场,法国政府不会放弃改革。治安部队从20日开始已在多个被封锁的油库采取行动,而且还会对其它油库进行清场。

法国总统奥朗德当天也表态说,他不会接受基于少数人的策略而实施的封堵占领行为,在劳动法问题上也不会让步。

23日,法国财政部长米歇尔·萨潘在接受当地电视台采访时,痛斥抗议者“往往出于内部原因,立场异乎寻常地变强硬”。他认为,“抗议一项法律草案或维护某些利益诉求是合法的”,但“到了一定时候,就由合法变为不合法了”。他警告说,这样的工潮“显然不会得到政府方面的半点宽容”。

除了政府高官乃至国家领导人的强硬发声,法国政府在应对游行、罢工上也是毫不手软。24日,法国警方强行驱散了占领和封堵马赛附近的滨海福斯市炼油厂的反劳动法改革抗议人士。在敦刻尔克、鲁昂和洛里昂等地,防暴警察也已经把示威者从部分重要油库“驱赶”出来。

此外,在19日南特和雷恩两市举行游行示威期间,发生了暴力事件,造成两名警察轻伤,两市共有71人被逮捕。而在过去两个月中的6次抗议示威活动里,警方已逮捕了1300人,其中819人被羁押,51人被判刑。

目前的法国劳动法对企业解雇员工等有严格规定。有评论指出,这使得企业雇佣容易解雇难,导致企业竞争力下降,经济增速缓慢。面对全球经济一体化的竞争与劳动力成本的压力,法国执政者认为,降低劳动力成本、放松企业束缚是增加就业、提高企业竞争力的关键,于是最近十几年来修改劳动法的呼声不断。法国政府称,此次劳动法改革,目的就是提高企业的灵活性与竞争力,促进经济增长。

不过,也有评论指出,在法国政府公开算的这笔“大账”外,其实还有执政党和总统等国家领导集团自己的一笔“小账”。目前离法国总统大选还有不到一年时间,极有可能再次参加竞选的奥朗德民意支持率却持续低迷。他希望通过这个法案,拯救法国失业率。而奥朗德自己多次说过,失业率下降是他参选的条件。此外,鉴于劳动法改革已经成为关乎如何定位奥朗德政治遗产的关键问题,执政的社会党也想要坚持到底以展现该党改革的决心和能力,为将来的大选铺路。

警察也抗议,不当“出气筒”

在法国政府和抗议者你来我往的“神仙斗法”中,另一个规模庞大的群体却是疲于奔命、苦不堪言,那就是警察。5月18日,因不满遭到仇视和暴力攻击,法国警察在巴黎及其他数十座城镇举行抗议活动。

在巴黎,数百名警察当天集会于共和国广场,抗议“仇恨警察”现象。警察工会官员亚历山大·朗格卢瓦说,警方“成为了社会怒火的替罪羊”,声誉“遭到抹黑”。

警察工会官员让—克洛德·德拉热接受法国一家电视台采访时说,警方谴责在反修改劳动法示威中发生的“暴力升级”,“那些挑事者混在和平示威中挑起冲突,而警方很难锁定并逮捕他们”。

根据相关数据,过去数周,有超过350名警察或其他安保人员在示威活动场地执勤时受伤。一名参加18日街头示威的警察说:“我们已经受够了被指责和攻击。应该逮捕这些匿名攻击者,我们知道他们是谁,却放任这些打砸抢分子任意妄为。”

然而,就在警察“走上街头”的同时,有数百人也在周围举行针对性集会,高喊反警察口号。虽然示威警察当天在宪兵组成的警戒线及障碍物的保护下聚集,但仍有一辆落单的警车遭到大约15名抗议者的攻击。部分攻击者头戴面具,手持铁棍。一名男性警官下车后被打成重伤,他的女搭档也受了轻伤。随后攻击者向警车投掷燃烧瓶,点燃了警车。有三名攻击者被警方逮捕,其中一人有犯罪前科,有消息称他们将被以谋杀罪指控。

此外,据目击者称,在受到攻击、已被完全烧毁的警车残骸边,被放置了一块标志牌,上面写着:烤鸡(法语谑称警察为“鸡”),免费供应。

对于警察18日发出的抗议呼声,法国政要纷纷予以支持。总统奥朗德的发言人说,奥朗德“在这个困难时刻向全体警察发出明确的支持信息”;总理曼努埃尔·瓦尔斯在社交网站上写道,袭警“等同于攻击我们所有人”。内政部长贝尔纳·卡泽纳夫表示,给予警方“完全支持”,并说警方已经获准对参加暴力冲突的人采取“坚决行动”。

然而,在右翼和极右翼反对党看来,社会党政府做的还远远不够。极右翼政党 “国民阵线” 主席玛丽娜·勒庞指责政府面对“极左派的民兵”时,“完全放任和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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