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谓‘B计划’”

5月10日下午，菲律宾总统大选的投票结果已基本出炉。据当地媒体报道，截至当天16时公布的非正式计票结果显示，在已经统计的75.89%选票中，杜特尔特获得约1548万票（占总票数38.66%），比名列第二的执政党自由党候选人罗哈斯多出600多万张选票。

在得知自己所得票数大幅领先后，杜特尔特立即向四位竞选对手递出“橄榄枝”，称大选过后各方要放下成见，弥合竞选过程中出现的意见分歧，推动国家向前发展。杜特尔特的发言人拉维纳透露，杜特尔特阵营正在准备政府交接，但目前尚未就交接事宜与阿基诺政府接洽，“等到国会正式宣布杜特尔特胜选后就会着手进行”。

为阻止杜特尔特当选，菲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曾费了不少心思，又是出言攻击其“可能向独裁倒退”，又是鼓动其他候选人联手抗“杜”。不过，在已经十分明了的投票结果面前，菲总统府新闻部长科罗马10日下午对外表示，总统府接受并且尊重人民的决定，所有政府部门都已准备好进行领导层的平稳交接。

根据菲律宾宪法规定，正、副总统选举由国会参众两院联合委员会负责检票并正式公布选举结果。菲国会参众两院预计在6月初召开会议宣布总统选举获胜者，杜特尔特将于6月30日从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手中接过政权。

此外，菲律宾当局10日还公开否认执政的自由党存在针对下任总统发动弹劾以保住手上权力的所谓“B计划”。由于杜特尔特在大选当中以“大比分”获胜，这一结局与阿基诺三世及其所在的现执政党自由党的期待相去甚远。不过，在副总统选举中，自由党提名的候选人、女众议员莱妮·罗布雷多得票数倒是处于领先位置，而根据菲宪法，一旦总统去职，副总统将是其第一顺位继承人。于是，近来在菲政坛便有传闻称，因自知会输掉总统大选，自由党策划了所谓选战“B计划”，确保莱妮·罗布雷多赢得副总统宝座，之后再对新总统发动弹劾，最终由莱妮·罗布雷多继任总统，自由党借此继续掌权。

菲总统府新闻部长科罗马10日在记者会上表示，有关传闻只是凭空想象的产物。他指出，针对总统提出弹劾案的权限属于众议院，而菲当局及执政党根本无法确保能掌控本次选举后产生的新一届众议院。

10日下午，莱妮·罗布雷多在其竞选总部召开记者会时也矢口否认她所属的自由党存在所谓弹劾杜特尔特让其取而代之的阴谋。莱妮·罗布雷多还保证，一旦当选副总统，会全力支持在总统选举中胜出的杜特尔特。

“我会把你们都倒入马尼拉湾喂鱼！”

10日上午，杜特尔特的发言人拉维纳向外界透露了他的施政计划。在内政方面，“修宪”以改革目前的政治架构，以及铁腕应对社会治安顽疾两点，尤其引发各界的高度关注。

拉维纳当天在达沃市举行的记者会上说，杜特尔特将寻求推动全国达成共识，通过修改宪法将现有的集权政体过渡到议会制或联邦制，将更多权力从被戏称为“马尼拉帝国主义”的中央下放到长期受忽视的地方省份。

对于这一“权力下放”的计划，菲律宾政治与选举改革研究所分析师厄尔·帕雷尼奥认为，此举将打击菲国内政治精英的既得利益，“这些有影响力的精英……绝对会反对这一倡议”。此前，还有观察人士指出，杜特尔特来自菲南部，在首都缺乏根基和网络，尤其在国会中缺少政治盟友，其上台后执政难免受到政治精英的牵绊。

不过，杜特尔特此前就已暗示，如果当选后在打击腐败和解决其他问题过程中遭遇政客阻挠，他可能会无视民主制衡。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甚至有报道说，杜特尔特曾表示，若国会中有人敢于挑战他的权威，他将直接关闭国会，“一个人说了算”。杜特尔特的这一信念固然令许多选民感到激动，但是也引发了不少争议与担忧。菲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就警告说，杜特尔特的当选将意味着菲律宾重返独裁统治。

除了有意推进政改，杜特尔特还不忘“老本行”，誓言与犯罪等危害社会行为一决高下。拉维纳称，杜特尔特将把自己在达沃市任市长期间的治安治理经验推广到全国，包括深夜禁酒令以及对未成年人实施“宵禁”。

“忘了有关人权的法律吧，要是我真的进入了总统府，我会像我当市长时那么做，你们这些毒贩、抢劫犯和无所事事的人，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因为我会杀了你们”，在选举前的最后一次选战集会上，杜特尔特如此宣告，“我会把你们都倒入马尼拉湾喂鱼！”

从杜特尔特的政绩、或者说“战绩”来看，他的此番表态恐怕不只是“放狠话”那么简单。22年前，杜特尔特刚开始担任达沃市市长时，这座菲律宾第三大城市暴力冲突频发，上世纪80年代，达沃市一度有着菲律宾“谋杀之都”的名声。在杜特尔特的治理下，这个曾经腐败和高度危险的城市变成了菲全国最安全的大都市，腐败行为已经大幅减少，毒贩则往往受到死刑惩罚。

不过，争议也同样存在。在杜特尔特的默许甚至支持下，市民组织建立民兵自卫队，任何对公众秩序造成威胁的人都会成为自卫队的攻击目标，杜特尔特甚至公开承认担任市长期间曾参与所谓“清除行动”。人权观察组织数据显示，在此期间，民兵自卫队绕开司法程序至少处死过1000名嫌犯，杜特尔特也因此被称为“惩罚者”。如今，他希望把达沃市的经验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杀死他们”成了他解决菲律宾犯罪和腐败问题的口头禅。

外交政策留下“想象空间”

在对外政策上，未来的杜特尔特政府将何去何从现在尚不明晰。而关于南海问题，杜特尔特目前透露出的信息不多，态度模糊不清，有时甚至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据新加坡《联合早报》消息，杜特尔特10日表示，他将会谋求举行多边会谈，解决南海主权纠纷。这一表态也延续了杜特尔特在竞选期间的主要立场。杜特尔特还曾表示希望中国帮助修建菲律宾国内高铁，并称如果中方能在基础设施及经济领域帮助菲律宾，他就会“搁置南海主权争端”，此外，他还表达了与中方一同开发南海的意愿。

不过，在杜特尔特个人执政纲领中的“外交政策”一栏，争取“国际仲裁”的内容也赫然在列。杜特尔特还曾表示，希望南海相关各方通过共同谈判的方式解决南海争议，美国和日本也应该被包含其中。这显然与中国的南海主张相悖。

“菲律宾选出新总统，与美关系恐生变”。“美国之音”称，菲律宾选出了一位新总统，人们预计未来美菲防务关系可能遇到挫折。报道称，华盛顿的观察人士说，杜特尔特在当选后执政初期可能会谨慎甚至拖延实施前任政府与美国达成的一系列防务协议，包括菲律宾向美军开放使用5个军事基地。

美国军方的《星条旗报》则报道称，杜特尔特一直对外国部队驻扎在菲律宾持保留意见。他曾公开表示，美国在菲律宾的影响力太强大了，菲律宾不需要华盛顿在南海问题上的帮助来应对中国。

不过，有评论指出，阿基诺三世在其执政期间，与美国签订了美菲加强防卫合作协议，这无疑为其继任者套上了一个“紧箍”。无论杜特尔特本人想法如何，这都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