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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6年04月29日 星期一

记忆:“切尔诺贝利”30年

当年小镇仍被弃置 伤亡人数争议犹存

梁 凡
《工人日报》(2016年04月29日 08版)

题图:4月19日,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附近的普里皮亚季市,一所废弃学校内的洋娃娃被戴上了防毒面具。新华社发

当地时间4月26日,乌克兰斯拉夫蒂奇,民众纪念因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事故牺牲的消防员。

东方IC 供图

联合国召开纪念大会

201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事故30周年纪念日,联合国大会专门为此召开纪念会议。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当天发表讲话,提醒国际社会铭记核事故带来的损失和伤痛。

潘基文在讲话中说,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带来了严重的人道主义、环境、社会和经济后果,至今仍影响着有关地区乃至全球。30周年纪念日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人们汲取教训,反思恢复过程,并再次感谢事故发生后牺牲健康乃至生命的善后工作者。

潘基文说,目前,自然事件与化学、生物、放射性和核危机结合起来造成灾难的风险日益增加,在今年5月将于土耳其召开的世界人道主义峰会上,他将提请各国领导人考虑制定兼顾预防、准备和应对的策略。

26日,联合国还举行了主题为“加强研究、减少、消除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后果的国际合作与协调努力”的会议,白俄罗斯、乌克兰、俄罗斯等相关国家代表及各地区组国家代表在会上发言。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旧址位于乌克兰首都基辅北部100多公里处,靠近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边境。26日上午,乌总统波罗申科前往切尔诺贝利参加核电站事故30周年纪念仪式时表示,乌将尽最大努力消除核电站污染后果。

仪式上,波罗申科向30年前核事故牺牲人员纪念碑敬献鲜花并默哀。在其见证下,乌自然资源和环境部部长谢梅拉克、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总经理格拉莫特金和欧洲复兴开发银行行长查克拉巴蒂一起签署了关于向乌克兰再提供4000万欧元补充信贷的备忘录,这笔款项将用于继续建设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核废料处理厂,该处理厂和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的新防护钢罩预计将于2017年竣工并投入使用。

2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向当年的核事故善后工作者或其亲属表示感谢。普京表示,许多核事故善后工作者为救助他人献出了生命,如果没有这些消防员、军人、专家和医护人员的勇气和献身精神,当年那场灾难的规模将大得多。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灾难中“真正的英雄”

1986年4月26日,凌晨1时23分,伴随着一声巨响,位于乌克兰北部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发生了严重的爆炸事故。当天晚上,核电站的工作人员打算进行一项测试紧急堆芯冷却装置的实验。然而在操作员的一系列操作后,反应堆的情况渐渐失去了控制,随后发生蒸汽爆炸,炸裂了反应堆外部保护层,反应堆重达1200吨的顶盖被巨大的压力抛向空中。近8吨致命辐射物质被抛到云层之中随风飘散,空气与超高温核心中的1700吨可燃性石墨慢化剂接触,燃烧的石墨慢化剂又加速了放射性粒子的泄漏。

爆炸发生不久,第一批消防员就奉命赶到了事故现场。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努力效果极其有限,相反,由于爆炸现场的超高辐射浓度及消防员自身防护措施的缺乏,使得他们成为了这场核灾难的第一批受难者。两名消防员当场牺牲,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另外28名消防员也相继死于过量核辐射。

然而,对于一场7级核事故来说,这仅仅是善后工作的开始。在随后的7个月里,一支多达50万人的“辐射清理人”队伍,奋战在核事故现场。有报道说,为了清除爆炸现场散落着的包裹有铀棒的石墨碎块,“清理人”起初用机器人遥控清理,但是几天后,高强度的辐射使机器人失灵。在此情况下,只得由穿着重达30公斤防辐射装备的士兵手工清除。此外,还有大量人员穿梭在城镇中,挨家挨户清理放射性尘埃,在乡间和树林中扑杀被污染的动物,甚至需要掩埋被污染的土壤。

“切尔诺贝利”从未走远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发生后,距其仅3公里远的小城普里皮亚季首当其冲受到影响,这是一座建于1970年的年轻城市,约有5万居民,大多是核电站工人及其家属,平均年龄26岁。事故发生48小时后,普里皮亚季居民才收到“迟到”的紧急疏散令。当时匆匆离开的不少人可能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家”将就此被遗弃成为一座废墟。

由于人类活动在长达30年里消失殆尽,以切尔诺贝利爆炸反应堆为圆心、周围30公里内的隔离区中的大部分地方呈现出一派“废土世界”的景象。大街上空空荡荡,到处是被遗弃的建筑物,荆棘和野草蔓延,树木在街道上生长。到2015年底,隔离区内驼鹿、狍子、马鹿、野猪的数量与附近未受污染的自然保护区相差无几,而狼的数量比保护区多七倍。

虽然有科学家认为,当年的核事故发生地如今辐射水平已不足以对人体造成明显危害,但隔离区仍被严密封锁。目前切尔诺贝利生活着大概3000名工作人员和少数科学家,为了减少辐射暴露,他们实行轮换制,在隔离区内工作一段时间后就会离开,换班休养。

除了工作人员,隔离区内还有少数因怀念故土而执意返回的居民,这些“非法居民”大多是老人,有报道说他们的平均年龄高达75岁。近年来,还有一些年轻人不顾政府禁令潜入隔离区,他们为的是探险和猎奇。

事实上,直到30年后的今天,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仍未真正“完结”。关于那场事故究竟造成了多大规模的伤亡,至今仍众说纷纭,光是死亡人数一项,就有从不到百人到多至上万人乃至十多万的巨大分歧。此外,关于核辐射对时人乃至其后代造成的生理、心理影响,更是难于做出精确统计。多年来,不断传出受辐射影响地区诞下天生残、病婴儿的消息,对这些不幸的孩童及其家人而言,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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