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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6年01月18日 星期一

读其书,知其人,论其世

——读《四库全书纂修考》有感

朱林
《工人日报》(2016年01月18日 07版)

《四库全书》想必众人皆知,但是关于《四库全书》的成书始末,除了专攻清代文献学的学者之外,似乎鲜为人知。民国史家郭伯恭所著《四库全书纂修考》(长沙:岳麓书社,2010)一书,通篇讲述《四库全书》纂修始末,对于普通读者了解《四库全书》编纂历程帮助良多。

全书共分十二章,分别为《四库全书》的缘起、组织、编辑、容量、阁藏、増改、校勘、今夕情况、四库荟要、四库总目提要、评议以及修书动机——寓禁于征。该书对《四库全书》的系统考察可以说颇具开创意义。今天研究《四库全书》的著作大多不出该书的研究视界,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黄爱平教授在1989年出版了自己的博士论文《四库全书纂修研究》,虽然在史料挖掘上比该书更加完备(时代原因所致),但整部书的研究框架及内容大致不出《四库全书纂修考》。

该书最吸引笔者的地方在于对修书动机的考察,郭氏通过考察征书、禁书以及后续引发的文字狱等指出,乾隆帝以“稽古右文”的名义征访古书,实际上是“寓禁于征”,即打着征书的旗号推行禁书的政策。

郭氏认为:“书籍厄运,自秦政而后,实以此次为最甚。不特焚书浩劫,乃与《四库》开馆相终始,其后《四库》书成,高宗仍复断续有切责各省查禁不力之谕,是其抑遏残害之心不啻若自其口出,稽古右文,岂若是乎?历来典籍,逢劫于朝代递嬗之际,或冰火之间,犹有时间地域之限,与高宗之设官定制,以十数年之时间,专力必赴,有心为之者,迥不侔矣。故《四库全书》谓为清帝逞专制淫威之遗迹也可,谓为销毁书籍之残余也亦可,实不必以天壤瑰宝视之也。”

著名史家顾颉刚曾为此书作序,其中称:“夫其禁者则散焉佚焉,其采者又残焉讹焉,书之厄运,岂非秦火而降一大事乎!而世之学者往往忽略真相,但惊其卷帙之浩繁,遂崇为不世之盛业,兹可慨也!”可以说,与郭氏观点颇为相近。

孟子曰: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曾说: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笔者读此书时,也对郭伯恭其人颇感兴趣。

说来惭愧,笔者曾研习史学七年,却对民国史家郭伯恭知之甚少。于是,在百度检索之,却发现百度对其介绍不过是本书后记中的寥寥数言。此结果更激起笔者对郭氏的相见,后在《邓州市志》检索到《郭伯恭》一文,对郭氏生平有简单介绍。

郭伯恭,河南邓县人,生于1905年,民国15年(1926年)高小毕业,之后在当地中学教书,1933~1934年分别在河南大学、北京大学旁听,1935年经友人介绍,到北平研究院(新中国成立后被中科院接管)工作。

话虽不多,但信息量不小。民国时期,高小毕业,即可到中学教书。一方面似乎可以说明当时教师匮乏,但另一方面也可说明当时学校(即便是中小学)对学生的培养,是颇为成功的。郭氏后来的学术经历及文史作品也可以说明这一点。

民国时期,著名史家何炳棣就读于天津私立第一小学,六年级时,老师问宋明两代亡国为何死难者甚多,何炳埭回答,受朱熹和王阳明的影响。放到今天,别说小学生,即便是大学生、研究生怕也未必能有几人能说出如此深层的原因。

《四库全书纂修考》一书成书于1936年,1937年2月付梓。当年7月,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全面侵华。事实上,自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就逐渐南下入侵。在当时如此恶劣的政治、社会环境下,郭氏能够潜心研习一手史料,对《四库全书》予以系统考察,学术精神可赞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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