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看山
生在山城,群山环围,看山,自成周末休闲健身的必然一课。与友相约,攀上了城边那座巍然如佛的大山。那山,莽远而高耸,如是小城之靠山,人心之圣山,令人向往;我自看得入心、入神。
山路蜿蜒,望不到尽头。不知多少行人走过,踏成一路。踩着前人的足迹缓行,心中顿生一种踏实、安全之感;沿路向前、向上的冲动,一直跳跃不息。偶尔,我也会避开大路,自行小路。纵然荆棘勾挂,砂石灌鞋,可寻得捷径的喜悦自在心头荡漾。
一路,枯草随风飘摇,枯枝散落林间。曾经的草木葱茏不再,昔日的鸟语花香淡去,然而,冬山并不晦暗,亦有着别样的情致。山洼的水库,碧水如镜,如为山腰镶了一块美玉;山间的溪流,已固化成一条乳白的冰河或冰瀑,如练、如柱、如幕。山与水,共融共生,顿时让冬山多了几分温润与柔美。头顶的晴空,愈往高处愈蓝,蓝得让人新奇、惊叹。如若来上一场雪,那山便更加多姿多彩。纵然,冬山一派枯黄,可只要心生靓色,便会欣然发现。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登上了海拔1000多米的山顶。因冬山之苍莽,故而,远眺便是360度无阻碍之通透景象。山在脚下,河在脚下,城在脚下,人在脚下,一切皆在脚下;偌大的山峦、山城,似只剩我们。拢手长吼,虽底气不足,却也可吼出心中戾气,吼出登临快意,吼出目空一切。
因山之高,便将广播电视、移动信号塔建在山顶,有一对老年夫妇管护。他们长年在山上,靠山下运送给养生活。闲来,在房侧、院中,种了萝卜、青椒、玉米,以备不时之需。我们的到来,让久未见人的他们格外兴奋,却又无言问候;只是拿出冬储的青头萝卜,让我们解渴。然后老两口便面向山下小城,无言并坐于屋前。我们视山为美景,不知他俩又视山为何?我们一时登临是兴奋,不知他俩日日山巅做何感慨?或许他俩已与山融为一体,心无所念。
旧路回返,回望冬山,今虽征服大山,充满快感;可心却被大山征服,满是自得。因为,一朝看山,实则问心。心若高远,便可行至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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