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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4年08月18日 星期一

你笑着讲故事,我却听哭了

张燕
《工人日报》(2014年08月18日 07版)

苏美是谁?她是豆瓣网友评出的9.6分“当代神级吐槽家”,夜里失眠的人好多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她的最新随笔《倾我所有去生活》,散发着悲壮,又透露着坚毅的硬朗。这本书里写了很多傻呵呵地就把苦日子给过去了的事情。因此这本书的主旋律首先是笑的,最大的特色是:作者笑着讲故事,读者却哭了。

诗人叶廷芳说:“一种艺术让你发笑,却不只是让你开心,而是要你付出代价,沉重或痛苦,迫使你去思考,去回味,回味中又让你得到报偿,这艺术实在是一种高超的艺术,一种高级的艺术。”这是苏美的一个怪本事,就是不管写什么,都能把它写成一个笑话,深具一种把人生中的悲伤、苦痛和无奈都写成喜剧的功夫。这使我想起了周星驰的经典之作《大话西游》,让人笑中带泪,泪中带笑。

比如,今天你的男友说你胖,让你不开心到失眠,那么,看看《亲爱的大象》:“我那时瘦了很多,但还是比他胖。于是他常常好端端地用小指尖轻轻戳我的大屁股,假装一只小蚂蚁的声音,从下往上呼号着喊:大象!大象!请让一让!我狂笑着捶他。”读着这样放肆而又温柔的文字,你能不笑吗?生活依然美好着,一切的痛苦都不过是浮云。

苏美一定也是痛过、哭过,所以,才可以在故事里轻松地调侃自己的迷茫、痛苦、纠结与奢望,然后懂得珍惜。她写亲情:“我和我爹的关系,就是直线关系。他把搪瓷饭碗从屋里砸到屋外墙上,是直线;把我姐一脚踹出家门,是直线;十八岁时向我呼啸而来的十多记耳光,记记都是直线。这些直线就是我和我爹最短的距离。”她写往事:“人和物若想要面目全非又何须十年?一日或许足矣。我们应该感谢我们的记忆。”她写伤痛:“人世无常,悲欢离合刹那间就陨灭了。哭完拍拍屁股,还要回去睡觉,睡起来还会继续生活。”她结结实实地投入生活,理所当然地不抱希望。她毫不矫情,有女侠式的气力,写出的文字,如同街头巷战,短兵相接。“谁也别装观世音,谁也别装新鲜空气,谁也别装救世良药。大家都在失控的欲望里挣扎,彼此只看谁先死得体无完肤。”

命运不会厚待谁,悲喜也不会单为你准备。抱定了这一点,你就会明白,苦中作乐是一个本事,也是一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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