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上空 飞还是不飞

7月17日，马航一架MH17客机在乌克兰东部地区坠毁。虽然灾难的真相仍在调查中，但却已经引起了国际航空业的反思：客机能否飞越战区？航线应该由谁来定？

在马航客机坠毁之前，乌克兰已经发生了两次军机被击落事件，为此乌克兰于7月13日将商业航班的飞行高度从26000英尺（约7925米）上调至32000英尺（约9753米）。马来西亚交通部长表示，MH17航班飞行员曾请求在35000英尺（10668米）的高度飞行，但遭到乌克兰空管人员拒绝。俄罗斯媒体报道称，客机是在大约一万米的高空被击落的。

既然“飞得更高”并不安全，马航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航线？其原因首先是距离短、成本低，其次也是有侥幸心理。事发区域当时并没有被划为“禁飞区”，很多国家的航班都从这里经过。事实上，马航客机失事时离它不远处就有其他国家的客机。然而早在今年4月，欧洲航空安全局曾就乌克兰及其周边地区领空存在的潜在危险向各航空公司及飞行员发出过警告，其中就包括此次马航客机失事区域。

MH17坠毁后，包括马来西亚在内的多个国家的航空公司已经调整航线，使航班不再经过乌克兰上空。乌克兰也已经于18日关闭其东部领空。

但令人惊讶的是，一架马航客机不再经过乌克兰，却于20日从叙利亚上空绕道。而除了黎巴嫩的航班继续飞越叙利亚上空外，阿联酋等一些中东国家的航班早就绕行叙利亚了。马航21日发表的声明称，“叙利亚民航局发给飞行员的航空通告称，叙利亚领空并没有受到限制”，客机“是在国际民航组织批准的领空飞行”。

支持客机应该避开战区的观点认为，航空公司首先考虑的是乘客的安全，只要认为存在危险就应该避免飞经。但反对意见认为，如果关闭全球所有冲突易发地区的空域，航班就无法正常飞行了，因为发生冲突的地区实在太多。

在马航空难的背景下，谨慎的意见似乎更容易被人接受。美国就是谨慎派的一国。7月21日，美国联邦航空局宣布了禁止国际民航客机进入其领空的6个国家，分别是朝鲜、乌克兰、埃塞俄比亚、伊拉克、利比亚和索马里。

一枚火箭弹 一个禁飞区

22日，在加沙地带发射出的多枚火箭弹中，有一枚最终“脱颖而出”，穿越以色列“铁穹”导弹拦截系统的防御阵地，落在了距以色列特拉维夫本古里安国际机场不到2公里的地方。爆炸并没有影响航班的正常起降，但却让本古里安机场不再安全。

鉴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激战正酣，很可能有更多的火箭弹瞄准本古里安机场。美国联邦航空局因此于22日发出禁飞令，要求美国所有航空公司的航班在24小时内不得飞往或飞离以色列。23日，美国联邦航空局又将这一禁飞令延长24小时。美国联邦航空局表示，禁飞令只对美国航空公司有效，对其他外国航空公司的航班和飞行线路不具指导作用。目前这一禁飞令已经解除。

此前，包括达美航空、美国航空在内的诸多航空公司曾宣布取消飞往特拉维夫的航班。美国的行动在国际上引起连锁反应，加拿大、德国、法国、土耳其等国的主要航空公司纷纷效仿美国同行，暂时取消了飞往本古里安国际机场的航班。

以色列没有想到，仅仅一枚火箭弹就让其唯一的国际机场成为“禁飞区”。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22日因此紧急与美国国务卿克里通电话，要求其敦促美国联邦航空局取消禁飞令。内塔尼亚胡的发言人不服气地表示，本古里安机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机场之一，各国航空公司没有必要取消飞抵这里的航班。或许是为了给同行作出表率，以色列航空公司的国际航班当天照常起飞。

比本古里安机场命运更悲惨的是利比亚的的黎波里国际机场。两支民兵武装自13日就打起了机场争夺战，至今仍处于交火中。目前的黎波里国际机场内的九成飞机已经被损毁，机场的跑道、航站楼、飞行指挥塔等设施损毁严重。机场自13日起关闭，短期内难以重新开放。利比亚政府不得不开放的黎波里东部的米提加军用机场供民航客机起降，但国际航空公司已经停飞了飞抵的黎波里的航班，只剩下利比亚本国航空公司在那里起降。

以色列和利比亚的遭遇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在如今的战乱中，机场尤其是国际机场很容易成为袭击目标。一方面是因为机场人多，一方面也是因为能形成“国际影响力”。与袭击机场相联系的还有劫机行为，虽然风险高、难度大，但一旦得逞就能造成轰动效应。所以才会有恐怖分子和武装分子不顾重重安保措施，向机场和飞机发起攻击。

问题飞行员 如何保安全

正当世界关注航空安全时，印度又投放了一枚“重磅炸弹”。印度民航部长西德什瓦尔近日披露，从2011年至今年上半年，印度共有99名民航飞行员在登机前被查出饮酒问题，这一数字为官方随机抽查的结果。而《印度时报》今年5月曾报道称，从2009年至今年2月，印度民航总局在对机师进行飞行前检查时，共发现165人血液酒精含量超标，且这一人数在逐年增加。

除了醉酒驾机，此前印度飞行员和空乘人员还出现多种问题。2011年，印度曝光了一起持假执照的不合格机师执行飞行任务的丑闻，严重损害了印度航空业的形象。去年4月，两名印航飞行员在空中让空姐“代驾”，致使客机一度失控。今年3月，一名印度机师和航班机组人员因为在飞机上跳舞而被停职。

丑闻频发让印度媒体对本国航空业的安全状况感到担忧，认为需要进一步加强监管。而美国联邦航空局早在今年1月就以缺乏安全监管为由，把印度航空安全的评级从一级下调为二级，跟津巴布韦、孟加拉国和印度尼西亚的航空公司处于同一级别。

马航MH17出事后，关于航空安全的讨论已经成为热点。航线是否应避开战区？设立禁飞区有没有标准？航空公司和航空组织以及国家之间该如何协调沟通？这些问题不解决，客机的安全就难以得到保障。

日前，全球载客量最多的阿联酋航空公司总裁提姆·克拉克呼吁召开全球性航空公司大会。克拉克表示，全球各国民航管理机构需要给予航空公司更多安全飞行的运营指导。他认为，国际航空运输协会应召集国际会议，讨论如何针对地区动荡来做出改变。克拉克还反对客机配备反导弹装置的提议。

据报道，联合国下属的国际民用航空组织（简称ICAO）准备发布一则高优先级的指导意见，呼吁世界各国政府就战区上空的潜在飞行危险向航空公司发出警告。国际航空安全规则和条约要求，若航空公司受到军事冲突威胁，有关国家的监管部门应划设禁飞区。但各国政府保留自主进行安全分析并决定何时采取行动的权力，而总部位于蒙特利尔的ICAO则主要扮演航行通告交流中心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