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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2年12月25日 星期一

【走在路上】平凡的坚守总是令人感动

□方大丰
《工人日报》(2012年12月25日 05版)

当《听风的汉子》这样一个标题映入眼帘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或许是要讲述一个浪漫的故事了。

但故事一点也不浪漫,相反,故事的主角——刘新庆依然是一个我常常会遭遇到的普通角色,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劳动者,他们生在普通的家庭,从事着平凡乃至艰苦的职业,日复一日地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可是,我依然被触动了。或许,这是一个我永远无法绕开的职业迷宫:我总是试图追寻伟大或崇高的样本,总是试图遭遇浪漫或新奇的情节,但感动我的却总是平凡的世界,普通的人与事。

苏格兰思想家弗格森说:“如果有人问道,为了使一个人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人生更崇高的事业中去,他应该在什么地方停止对这些微不足道的衣食住行的追求呢?我们会这样答道:我们就应该停止了。”但我觉得,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怎样的事业才更崇高,这些始终是难以界定和解读的课题,不同的环境导致的理解也大不一样。

其实,越是生活安逸、生命娇贵的人们,越容易斤斤计较和患得患失。而对一些生活安逸、职业优越却仍然不满足乃至抱怨、颓废或巧取豪夺、蝇营狗苟的人们,我建议去刘新庆们正在坚守的地方——去“听风”。

刘新庆“听风”的那个地方——新疆十三间房,10年前我曾经去过,而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灵魂深处。

“十三间房:瞬时风速25米/秒,风力10级。红柳:瞬时风速17.5米/秒,风力8级。”这是2003年9月4日我在十三间房站测风点的电脑上读到的一组数字。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被风“刮”走的人们,都是令人敬佩的。

在这3年里,留住工人也是刘新庆的一项重要工作。“先听说要去新疆,很多人就不愿来,又听说要上风区,人家就更不愿来了,有的刚来第一天就被大风给吓跑了。”

从大学校门走出,一头扑进茫茫戈壁,刘新庆选择了坚守和苦干,这让我想起了许多我曾经在兰新线采访过的普通小站职工。将他们钉在茫茫戈壁的,或许并非崇高的动机,但他们没有放弃责任选择逃离,他们依然热爱生命和工作,他们只要在岗一天,就会尽责一天。他们就这样守望着千里铁道,守望着茫茫戈壁,守望着自己的未来。

没有爱的事业是苍白的,没有责任感的平凡是平庸的。这或许正是值得我们深思的一种价值观。尽管,有时候选择艰苦的工作或环境,是出于被动,但一旦选择了,也就安贫乐道尽职尽责,这未尝不是做人的一种崇高境界。

从千里风沙的兰新铁路一路行过来,我曾经写下过这样一段感悟:“我的灵魂仿佛也遭受了一次洗礼,是的,我们该停止一些永远无法满足的追逐,做一些不求回报的事情,也许,我们因此失去了晋升、发财的许多机会,但会因此获得具有崇高意味的人生救赎。”

刘新庆的担当同样让我感动,他也正获得诸多的荣誉和嘉奖,但我并不期待将刘新庆树立为“道德楷模”或其他什么榜样。

“好榜样的力量与人性的光辉终究只是暗夜里的微光,它可以鼓励人们前行,却无法真正照亮这个大地。”《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作者周濂认为,这个社会必须要能带来比“靠人们的信念坚持”更多的保障。

比如,我们或许更需要建构某种机制,使平实劳动而非投机钻营成为主流风尚。

(刘新庆事迹详见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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