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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2年10月22日 星期一

走向消弭的城市个性

——再品易中天《读城记》

徐新星
《工人日报》(2012年10月22日 07版)

在品读城市方面,有两本同名佳作。一是2009年出版的收罗了茅盾、郁达夫、余秋雨等作家的散文随笔集《读城记》,二是早在1999年,还没有登上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的易中天先生的随笔体学术著作《读城记》。

这两本书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易中天的《读城记》更具“比较”抑或“对比”的意味。“城市为什么可读呢?当然是因为它有个性,有魅力。”作者抓住了或大气醇和,或开阔雅致,或生猛鲜活,或美丽温馨,或豪爽硬朗的北京的城、上海的滩、广州的市、厦门的岛、武汉的镇等各地“人无我有,人有我鲜”的独特魅力,并由其历史沿革、风土人情、建筑文物等来探寻这些城市的内涵与实质。

一个城市因为独有的气质和神韵,才散发着不同的气质魅力和迥然的况味。易先生说:“城市的个性和魅力是我们读城的向导”。那么,如果城市与城市间的个性走向消弭,最后“千城一面,万栋同根”,我们还读什么呢?又有什么值得比较、玩味的?

如今,一种盲目的攀比和快速发展中的迷茫,让大手笔的“破旧立新”、大拆大建在国内众多城市纷纷上演,城市成了大工地。不少城市的建设者在“铲平历史”中复制历史,用巨资打造的赝品和欧美风、亮化、同质化的欧美步行街、第一高楼、名人故里作为展示经济成就与地域文化的窗口和样板间,胡同、四合院、弄堂、石板路的老街等渐渐地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城市历史的见证者正在一个又一个的消失,或许,这些剥离的只是城市精神的外衣。

易先生认为,城市精神生活的关键在于文化氛围、文化品位,而城市人的生存方式又是城市文化的凸显源之一。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风土人情、节气礼仪、方言俚语、心理积淀构成了人与城的文化氛围和品位。

十年前的易先生是幸运的。近十年来,随着社会的变迁,人口流动带来的新移民呈爆发式增长,互联网、便捷的交通等让城市间缩短了距离,减少了陌生,“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的原有文化生态被冲淡,独特环境下的风土人情以及原住民的集体性格已难以定义。如此看来,城市精神的内核也变了样。

城市个性走向消弭是一种文化危机。城市规划和保留城市的历史不是不可兼得,一个城市应该有独属于自己的历史与“活法”。“铲平历史”,千城一面之后,工作之外的我们,又如何在滚滚而来的商业气息中,寻觅一份《读城记》中苏州园林的“精致雅丽”与成都茶馆的“悠闲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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