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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2年10月15日 星期一

军歌永远嘹亮

——革命、建设时期退伍军人访谈实录

新华社记者 王东明
《工人日报》(2012年10月15日 03版)

翻开红色的记忆,他们闹革命闯枪林弹雨,保家园献青春年华。

穿过时间的长廊,他们两鬓早已生满华发,依然坚守精神高地。

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退伍军人。军歌永远嘹亮。

选择——因为信念

当兵一年后,刘洪才领到一顶灰布八角帽。

1933年9月,放牛的刘洪才在家乡通江县参加红军。之前,他任区苏维埃主席和妇女部长的父母亲被杀害,弟弟和妹妹逃散不知音讯。

“徐向前总指挥对我说,当宣传员吧!你就讲你为啥参加红军就行了。”刘洪才当着百姓说出了心里话,“穷人无饭吃、无衣穿、无房住、无田种,闹革命就是打倒地主豪绅闹翻身。”

刘洪才还记得,八角帽是1934年万源保卫战时发的,“战后缴获了很多枪,又给了我一支‘四川棒’(四川产的枪)以示嘉奖。”

“为什么要参加革命、参加共产党?”对现居住广州的100岁老人寇庆延来说,思想进步的父亲早早就给出了答案,“那时中国有两个政党:一个是共产党,一个是国民党。共产党代表穷人,国民党代表富人。穷人只有跟着共产党走,才有出路。”

1928年,16岁的寇庆延加入共青团,3年后,母亲亲自送他参加了红军。之后,他先后失去了5位亲人。

1948年,21岁的李秉仁在解放战争中毅然入伍。朝鲜战场“吃一口炒面就一口雪”的情景,李秉仁历历在目:“吃顿大米饭就像过年。有次后勤线断了,我们20多天里口粮减半,有机会就挖野菜吃。”

“可我们为什么打赢了?”李秉仁斩钉截铁地说,“因为我们知道为了什么而打仗!”

牺牲——因为信念

三级八一勋章、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从1933年到1949年,刘洪才打了16年仗。如今,他常把这些勋章拿出来看看。

时至今日,刘洪才最爱的还是红军军装,“长征中,最苦的莫过于过党岭雪山了。当地歌谣唱它‘终年积雪无人烟,十人上山九不还’。”他回忆道,“许多战友都冻死在山上。有天我们在雪洞过夜,早上醒来头发、眉毛都结了厚厚的白霜。大家发现副班长一动不动,一看身体早已冻僵了……”

抗日战争中,刘洪才6次负伤,日军一次轰炸导致他髋骨被锯掉一截,留下终身残疾。解放战争时,他参加了淮海战役和解放兰州等战役,1949年因伤告别军营。

在朝鲜战场,身为炮兵的李秉仁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4次。他的眼中,军功章是传家宝。

李秉仁是奇袭“白虎团”战斗的亲历者。在1953年那次总攻发起的前一天下午,指挥炮兵为直捣“白虎团”指挥部的突袭班开辟道路的,就是炮营指挥排排长李秉仁。

今年76岁的艾买尔·依提参加了1962年那场著名的边境自卫反击战,至今仍为战友司马义·买买提的牺牲痛心不已:“我和买买提新兵在一个班,关系最好。买买提用枪扫射敌人,胸膛被打成了马蜂窝……”

为纪念买买提,依提退役后在双手上分别刺了一个五角星和一只钢枪。

坚守——因为信念

“放着好好的中学校长不当,当守陵人?”42年前,当依提携妻带子搬进叶城烈士陵园时,很多人都感到不解。

陵园里安葬着战斗英雄买买提、滚雷英雄罗光燮、爆破英雄王忠殿等170位烈士。“他们是我的战友,我不能让他们寂寞。”依提说。

按照民族习惯,依提在汉族烈士墓前栽下青松翠柏,在买买提烈士墓前栽下桃树,“维吾尔族人喜欢果树。”每到清明或维吾尔族节日,依提一家都会一一祭奠园内的烈士。

千里之外的安徽,1958年退役的何志诚虽没上过战场,但他有个心愿:让烈士的光辉感召后人。

1983年,54岁的何志诚提前退休,从东北回到安徽老家。从那时起,一个庞大的计划开始实施:到达全国800个市县、500所高校、500座军营,宣讲8000场次,听众500万人。如今,何志诚的足迹已遍及30个省区市,完成宣讲9400场。(据新华社北京10月14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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