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职工风采录】云端上的观测员
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境内,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它的名字叫瓦里关,海拔3816米,常冬无夏,春秋相连,平均气温为零下1摄氏度,最低气温零下30摄氏度以下,刮8级以上的大风每年有28天,这里的平均含氧量只有零海拔地区的67%。
然而,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却常年生活着一个特殊的团队,他们每天都要对山上的各种大气成分进行数据采集,每星期都会采集“空气”样本,发到美国,看是不是跟全球同步?经过20多年的日积月累,从那些数据中“绘制”出了一条令世界肃然的曲线,这就是著名的“瓦里关全球二氧化碳变化曲线图”。
1990年,世界气象组织开始选址建设本底台,1991年正式选定“瓦里关山”为建设所在地,1994年建成并投入使用。它与另一条同样著名的美国蒙那罗瓦曲线惊人的一致。
观测站对周围环境要求非常高,方圆50公里之内不允许建任何工厂,就连通过观测站上空的飞机也必须绕行,工作人员也被明令禁止吸烟,不能生火做饭。
今年31岁的王剑琼,2003年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瓦里关工作。常年的高原工作,让这位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他告诉记者,现在他们有8名观测员轮换值班,每10天轮一次,每次两个人。“冬天外面的温度达到零下20多摄氏度,一下雪有时能下20多厘米厚,风特别厉害,把雪全部吹到路上,一堵堵个1米多高,车就没法走,封山了,五六天都没办法从山下拉水上来,只能化一些雪水来饮用,随便吃点干粮和方便面充饥。最关键一点,观测站没人,寂寞得不行。这里的工作很枯燥,上山10天,别说人了,连个羊都见不到。”
“我是2008年结的婚,之前一个人单身,也没觉得有很大的困难,现在结了婚有了孩子,孩子是双胞胎,我母亲带着一个,我媳妇带一个,生病根本没办法,下去10天就要上来,家里根本就顾不上。”交谈时,电话铃声响了。能隐约听到,在电话那边王剑琼的爱人已经泣不成声,依稀看见这个年轻小伙子的眼睛也有些微微发红。“昨天刚上来的时候,孩子就有点发烧,我就一直很担心,早上妻子带孩子去医院一检查,说是喉炎,要打几天点滴,她就有些埋怨,孩子只有一岁多,生病了我也照顾不上,只能靠她一个人。”
40岁的郑明是湖南人,刚参加工作就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气象站工作。“这里跟玉树艰苦程度实际一样,都是寂寞无聊。当年抽调来的时候,要求工作比较优秀的人,才能被抽到这里来,我觉得比较自豪、比较光荣。建站之初虽然生活很差,但人多。我当初学的就是气象专业,也没有其他太多的想法。”
让郑明觉得自豪的是,1998年,他随南极科考队赴南极中山站工作了一段时间。“我们这里有一个专门监测大气中臭氧的仪器,这种仪器全球只有4台。南极中山站也有一台,因为我们观测密度比较大,对这台仪器的熟悉程度比较好一点,国家气象局、海洋局才要求从我们这个站上调人去南极中山站。目前为止,我是第二个去的,已经去了5个人了。到瓦里关没有白来,能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觉得人生挺幸运的。”
今年51岁的赵玉成是在瓦里关基地工作时间最长的观测员之一,尽管现在他由于身体等原因,离开了瓦里关,但说起在瓦里关工作的那些往事,他脸上写满了幸福和自豪。他说,他是瓦里关年龄最大的一个。“我最遗憾的就是,作为一名父亲,这么多年,没有很好地照顾家庭和孩子。”说到这儿,这位50多岁的老观测员低头不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20岁出头的王宁章是2011年7月份大学毕业刚刚参加工作来到这里的,他说他正在适应这里的工作和环境,对于未来信心十足。“现在慢慢适应,我相信我自己。因为基地有实现我梦想的资源和平台,在大气化学方面做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在各方面是一个相当好的锻炼机会。”
记者在基地有关资料中看到,中国科学院院士、前中国气象局局长秦大河评价这里说:“瓦里关是我国在大气本底观测领域对世界的贡献。”中国气象局局长郑国光也曾说,“瓦里关提供的数据具有国际参考意义,这些数据为我国在世界上的气候研究和气候外交奠定了‘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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