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难以想象的苦

行走在浩瀚的撒哈拉沙漠中，强沙暴、高温时刻挑战着生命的极限。记者深深感受到，撒哈拉沙漠的美丽只存在于图片和影视片中，真正踏入，最高70℃的地表温度让你无法穿普通的鞋立足。

记者在沙漠中的形象是：身穿红色长袖工服、头戴白色安全帽、脚踏沉重的沙漠靴，眼睛被一幅宽大的防沙眼镜遮得看不见，脸上罩着防紫外线头套。这是在沙漠里施工的中国石油管道局所有的员工最基本的防护措施，如果不说话，基本上分不清谁是谁。别说干活，这样的穿着，你在白天的撒哈拉沙漠里站上一两分钟，衣服就湿透了。

在撒哈拉沙漠施工最难的挑战是自然环境吗？中国石油管道局尼日尔项目部经理夏欣和第六工程公司尼日尔项目部经理王强不约而同地回答：“不是。最难的挑战是战胜自我，战胜自我也就克服了恶劣自然环境的挑战，就能够从无到有，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战胜严酷的自然环境

中国企业在尼日尔施工，除了面临原材料昂贵、稀缺等困难以外，还存在国内罕见的高温炎热气候、毒蛇毒蝎伤害、沙暴雷暴天气等风险。

尼日尔是世界上最热的国家之一，平均气温达到40℃以上，5月份以后地面温度能达到60℃甚至70℃。沙尘暴经常肆虐，任何时段都随时可能出现漫漫黄沙罩天地的状态，遮天蔽日，打在脸上生疼。尼日尔的大风非常可怕，能刮断钢管。雷暴天气虽然不常见，一旦出现就威力无比，2011年最大的一次雷暴天气，竟然将CPF站内多块仪表设备损坏。

记者在现场看见很多工人的衣服都是白花花的，洗不干净，那都是汗如雨下后留下的一圈圈的汗碱。工人们身上的工服湿了干，干了又湿，由于长时间被汗水浸泡，变得十分脆弱，用手一撕就破。一件工服穿几十天就会由红色变成斑驳的白色。最初配备的工鞋穿不了几天鞋底就烫开胶了，重新粘上也无济于事，后来多方尝试选购的工鞋尽管结实，但穿两三个月也就磨破了。

撒哈拉沙漠的蝰蛇和蝎子非常多，当地雇员有一次在同一地方打死了8条蝰蛇。蝰蛇是一种剧毒蛇，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咬，从而危及生命。

为了保证任何人不受伤害，撒哈拉沙漠的营地铺设防尘网，主要路段增设照明灯、撒石灰，反复强调夜间出行一定要低头看路，光线不好的地段少去，出门穿工鞋。

记者在营房的饭厅里看见一只精瘦的小猫上蹿下跳，50多岁的徐师傅介绍，尼日尔的小猫很厉害，不仅抓蜥蜴吃，而且抓蝰蛇，自从养了猫，看见蝰蛇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中国石油管道局尼日尔项目部经理夏欣估算说，中国员工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染上过疟疾，有七八个人被蝎子蛰过，未出现一例被蛇咬伤的事件，被毒蚂蚁叮咬较多。尼日尔雇员由于休假回家等因素，患病和被蝎子、蝰蛇咬伤的人数较多。两年来，尼日尔项目累计安全运行超过300万人工时，杜绝了群发性和饮食性疾病，职业病患病人数为零。

改善极差的医疗条件

在国内谈虎色变的疟疾，到了尼日尔成为一种常见病。记者随时随地都能碰到患过疟疾的中石油管道局的员工。8月13日下午，在尼亚美机场接我们的徐晓虎说，他已经患过三次疟疾了，每次得疟疾，就会全身发抖，冷一阵热一阵，两三个月都很难受。同样得过疟疾的那顺在叮嘱我们外出要穿长袖避免被蚊子叮咬的同时，轻描淡写地说：“疟疾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怕救治不及时。”

尼日尔医疗条件极差，卫生观念淡薄，疟疾、霍乱等传染病时常暴发。尼日尔首都尼亚美最好的医院也就是一个简陋的二层楼，而迪法省最大的医院可能也赶不上国内最贫困山区小县城的一个诊所。

当地雇员最多时达350多名，这就带来了传染疾病的隐患。一旦发现当地雇员患上霍乱等疾病，整个营地就全面消毒。2010年六七月间，尼日尔霍乱大面积暴发，项目部颇费周折从国内采购了320份霍乱疫苗，冷藏运送至现场，对所有当地雇工进行了霍乱疫苗接种的免疫工作。

尼日尔所有地方的体检都很简单，让人难以放心。项目部招聘20多个当地雇员，体检合格后经常只剩下一两名。

尼日尔唯一能做手术的医院在尼亚美，管道局第六工程公司尼日尔项目部营地距离尼日尔首都约1300公里。员工一旦出现急诊要去尼亚美的医院，最快的飞机来回也要近8个小时，而回国最快也要3天以后。

王强说，事实上，谁也不敢让员工在当地救治，怕感染上其它疾病。谁稍有不适就不让干活，禁止带病坚持工作，如果出现在施工现场治疗不了或拿不准的情况，有员工突发阑尾炎等，立即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送返国内治疗，丝毫不准拖延。

为了防患于未然，只要医生觉得应该储备，王强毫不犹豫就批准采购，他的原则是宁多勿缺。据不完全统计，为每名员工采购的医疗药品、器械人均花费1万元以上。抗蛇毒血清等药品尽管中国员工没有用上，但给当地人使用过，效果不错。

项目部斥资200万元建立起了沙漠医疗化验室，除了可以进行血脂、血糖、肝功能、肾功能、乙肝五项、霍乱、艾滋病、梅毒等项目的检查，还能快速检查尼日尔最常见的血液传染病:疟疾。通过化验室这道关口，严格每个用工人员的体检工作，从源头切断了传染源。

保证行车的安全与效率

在沙漠里车辙碾成的路上，记者不时看见丢弃的巨大轮胎。管道六公司尼日尔项目部副经理张军解释说，沙漠里行车异常艰难，到处都是陷阱，谁运东西都翻过车，经常是毫无征兆的爆胎，有时可能是骆驼草或者枯树根扎伤了轮胎。这些轮胎有的价值2万多人民币一个，丢在路上可以起到路标的作用。23岁的小左说，一辆车经常同时坏两三个轮胎，见多了也就不害怕了。

沙漠行车有三条强制性规定：一是上车必须系好安全带；二是时速不得大于60公里；三是长途出行必须带好应急包。乘车人员不系好安全带，司机拒绝开车。每辆车上都贴着各种醒目的安全行车标识，包括应急通讯电话、严禁车内吸烟等。

在撒哈拉沙漠施工的车型众多，有价值400万人民币、承载70万吨的沙漠车，也有吊车、越野车等。所有的车一旦出现问题，很难送出去维修，找厂家来人缓慢，多数情况下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维修班班长范庆博说：我们用工程废料建起了车辆修理厂，尽管简陋，但什么车都敢修都能修。

谈到曾经的困难，在国内干过忠武管道、冀宁联络线、冀东油田海洋工程等众多项目的王强百感交集，他说：“有几乎快扛不住的时候，觉得路都堵死了，但再努力再争取，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很多活儿在国内早就分包出去了，但在撒哈拉沙漠就只能自己干，边学边干。我们不是能力很强，但干劲儿很强。”

如今投产在即，夏欣喜悦地通报：“在项目实施过程中，确保焊接一次合格率保持在99.3%以上，全线试压一次成功。”

此时回首艰难日子，王强说，“挺兴奋和自豪的，但真累真疲惫啊！”

2.叹为观止的乐

“早晨喝着刚磨制好的豆浆，吃上香脆的油条，中午吃五六个荤素搭配的家常菜，主食有刚出炉的蛋糕、美味的凉皮或者是地道的驴肉火烧，晚餐则是与国内一样的热气腾腾的涮羊肉……”

“住在干净舒适的12平方米左右的移动空调营房，24小时可洗热水澡，随时可以打开电脑和亲朋好友上网聊天，拨打电话倾听万里之外家人亲切的声音……”

这是记者在撒哈拉沙漠采访数日的日常生活写照，也是令当地人叹为观止的沙漠奇迹，更是中国石油管道人战胜困难，苦尽甘来的成果。

今年新来撒哈拉沙漠的员工脸上写满了幸福和满足。他们说：“来沙漠之前，我们都做好了各种吃苦的准备，没想到居住条件这么好，在撒哈拉沙漠享受这种‘星级’待遇真难得。”在现场干了一天活，回到营地能痛快地洗上澡，在凉快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一点儿也不累。

每次听到这些，两年前孤身一人先期来撒哈拉沙漠进行营地选址的张军都会先摇摇头，然后自豪地大笑起来，拍拍新员工的肩头让他珍惜。

白手起家

在2009年之前，中国石油管道人对于尼日尔所知甚少。8月16日晚上，回忆起当初组建项目部的情景，王强说：“我突然接到这个任务，对于尼日尔一无所知，从网上查询获得的都是让人担忧的情况。这个项目风险巨大、条件艰苦，没有一个人主动申请来的，都是被动服从，但我还是在几天之内圈定了项目部的核心骨干。”

项目部副经理张军和王笑明回忆说，王强当时找到他们说：“咱们以前合作干过多个项目，感觉不错，现在领导安排我干这个活儿，我自己干不了，要拴上你们几个一起干，你们有啥想法？”

张军和王笑明没有讲任何条件，积极地开始了紧张的工作。2009年6月5日，张军独自一人先期来到撒哈拉沙漠，开始营地选址。6月10日，第二批5人抵达沙漠。6个人每天靠着GPS（全球定位系统）找路，在6月12日顺利完成选址。7月15日，他们正式搬进水电全无的野营房。

当时大学刚毕业的王禹苦涩地笑着说：“没有可口的饭菜，一日三餐都是白水煮面条加榨菜，吃的米饭里经常掺进沙子；从迪法运来的西红柿颠成了西红柿汁，用吉普车装运的冻肉上面一层变质了；没有地方上厕所，没有医生，每天都会有人不舒服或者病倒，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提防毒蛇……往事不堪回首!”

幽默的程宪海让记者猜猜他们最初的窗帘是用什么做成的。记者看到绿色的纱网一样的窗帘感觉有些粗糙，不像真正的窗帘，但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几名青年焊工哈哈笑着说：是防尘网！

由于前期对沙漠环境了解不足，最初的野营房在生产制造过程中没有安装门帘以及纱窗，使得野营房内苍蝇满室。后勤部集思广益，就地取材地选择了绿色防尘网进行剪裁、丈量，安装在每个房间门、窗上，有效地阻挡了苍蝇入室。大家觉得在黄沙满满的撒哈拉沙漠挂上绿色窗帘、门帘，视觉效果也不错。

柳暗花明

自力更生，苦尽甘来。撒哈拉沙漠的营地建设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逐步推进，开通了与国内的电话，连通了网络，安装了卫星电视。从国内运来了集装箱营房，为每个房间安装了空调，每个营区修建了浴室，从国内采购太阳能热水器和电热水器，使每个营区的浴室24小时供应热水。职工的房间里床、衣柜、写字台、床头灯、紫外线消毒灯、饮水机、电子钟、加湿器等等一应俱全。

回忆当初安装卫星天线上4吨重的大锅盖，负责防腐工作的时念峰腼腆地笑了。他说：当时的气温在60℃，我按照记忆中厂家教的安装步骤，和负责电气施工的李会波等三人一步一步将卫星天线组装了起来，我们4个人干了两天。然后又用两天时间，找了两个帮手，才终于调出了卫星的信号。当网络开通的时候，大家一片欢呼雀跃，我们觉得辛苦没白费。

尼日尔项目部的员工都是多面手，像卫星调试等事情都是自学成才。记者在撒哈拉沙漠里居住的营房、吃饭的餐厅的天花板等全部都是他们自己装修的。

王强说，“类似尼日尔这样的项目我们在国内干过，我们的员工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技术没问题。在撒哈拉沙漠施工，最愁的是员工生活。我们必须把大家的生活搞好，只有住得好、吃得好、心情好，干工作才有劲头。”

尼日尔本国只产土豆和洋葱，所有蔬菜都靠进口，青菜几经周折运到沙漠也快烂得不能吃了。项目部专门购买了冷藏车，用于迪法和沙漠的每周一趟蔬菜运输。

项目部后勤主任杨文德介绍说：“我们定期给员工过生日，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面点师用土豆泥代替奶油，精心制作生日蛋糕，上面用胡萝卜条摆出‘生日快乐’四个字。两年下来，蛋糕做了上百个，面点师的水平越来越高啦！”

施工高峰期，每天晚上十点多，沙漠变凉快了，简单休整出来的露天足球场、篮球场、排球场等都是人声鼎沸，以80后为主的年轻员工们生龙活虎地开展友谊赛。很多员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走进用帐篷搭建的乒乓球室、台球室、棋牌室、阅览室、外语学习室和沙漠电影院等。每逢国庆、元旦、春节等重大节日，项目部就会组织丰富多彩的文体竞技活动，给枯燥乏味的沙漠生活增添了无限乐趣。

自己种菜

尼日尔人的日常饮食很简单，主要吃米饭、木薯和土豆，养的羊舍不得吃差不多全卖了，基本上没有什么蔬菜。当地蔬菜价格很贵，几个西红柿和青椒就要相当于几千元人民币的西法（当地货币，70西法兑换1元人民币），因此蔬菜格外珍贵。

在撒哈拉沙漠，中国石油管道人创造性地开辟了一块“菜园子”种菜，尽管数量有限，但关键时候可以让员工们解解馋，同时更是他们战胜困难、迎接挑战、乐在其中的一种体现。

8月13日，在管道六公司尼日尔项目CPF营地吃第一顿饭时，张军炫耀地说：“快尝尝韭菜炒鸡蛋，鸡蛋是从尼日利亚进口的，韭菜可是咱菜园子自己种的。”“快尝尝这小白菜，现摘的，够新鲜吧。”“还有这冬瓜、丝瓜，都产自我们的菜园子。”

记者备感惊讶：“菜园子？”撒哈拉沙漠腹地是时刻挑战生命极限的地方，人类能顽强地生存已实属不易，还会有菜园子？

8月14日中午，谜底揭开。王强带领大家穿过营房旁边一个狭窄的过道，一大片碧绿的菜地映入眼帘。这块菜地呈长条形，有500多平方米，一大块黑色的遮阳网罩在上面阻止风沙和紫外线的伤害。菜地被整齐地划分为一块一块，韭菜、小葱、香菜、西红柿、辣椒、茄子、冬瓜、丝瓜等10多种蔬菜长势正旺。

王强开心地拍打着最大的一个冬瓜让大家欣赏，这个冬瓜足有10多斤重，长度至少在一尺半，可谓撒哈拉沙漠的冬瓜王。

50多岁的徐师傅正忙活着浇水，见记者走了过来，就摘下几颗熟透了的西红柿，用水冲冲递了过来。一口咬下去，真甜。

徐师傅充满骄傲和自豪地介绍说，土和种子都是从国内运来的，光土就运了半集装箱，种子是买了一拨又一拨，加起来足有几百斤重。“自己种点儿菜，虽然不能完全满足，至少可以让大家尝尝鲜。有一次割的韭菜够我们200多人吃饺子了！”

3.别有风味的甜

在尼日尔十几天的采访中，经常遇到当地人首先和记者挥手打招呼、竖起大拇指，用清晰的汉语说：“你好！中国好！”最有趣的是，有时候我们用英语和对方打招呼，他们回答的是汉语。

尼日尔人能讲汉语非常不容易，因为尼日尔的国民教育极其落后，大部分人没机会上学，很多人都只会讲本民族的语言，连官方语言法语也一窍不通。很多当地雇员在领工资时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只能画一个星星图案或者画个几何图形。

普通的尼日尔人总是真心实意地表达对中国的友好，因为中国企业实实在在地让他们的生活变好，他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和中国人合作很愉快，很放心。中国好，China good！”受过高等教育的尼日尔人则会用流利的汉语说：“和中国人相处，我们感觉很好，我们尼日尔人对中国及中国人的印象很好，你们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石油是我们摆脱贫困的最大希望。”

员工尽量本地化

中国石油管道人进入撒哈拉沙漠，彻底地改变了尼日尔人的生活，信仰伊斯兰教的尼日尔游牧民说：“穿红色工服印有宝石花图案的中国人，给我们打井，为我们送药，帮我们建学校。”中国石油红色的工服也成为撒哈拉沙漠腹地最温暖的色彩。

中国石油在尼日尔开发油田的原则之一就是，员工尽量本地化。最初，由于文化层次比较低，当地员工绝大多数都从事体力劳动，如司机、食堂打杂人员等。管道局华油工建公司尼日尔项目部有关负责人介绍说，刚开始，尼日尔有的司机只知道如何操纵变速杆，如何使用离合器、刹车，对车上的按钮一概不知。如今，这些水平不高的当地司机经过实践的磨练，相当多的人已经能够独挑重任。

随着油田工程建设的进展，聪明的当地员工晋升为技工，收入也翻倍地增长。有些人学到了制作水泥砖的手艺，准备以后回家给自己盖房子。管道局尼日尔项目部经理夏欣介绍说：“国际项目员工本地化是项目优化管理的方向，我们一直在持续进行，绝大部分当地雇工由我们直接雇用和管理，内部还制定了雇工长期培养、提高的晋级标准。”

8月18日，记者在撒哈拉沙漠深处看见了一个小村庄，其实也就是几间四处透风的草棚子。员工小张告诉我们，一间茅草房就是一户人家，几只瘦得皮包骨头的羊和骆驼，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他推测，他们还没盖上好房子，家里应该没有人在项目部工作。

撒哈拉沙漠的当地人就业率非常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连填饱肚子都是问题。尼日尔项目的开工建设，使得一些当地居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甚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名叫萨多的小伙子从小到大都是在食不果腹的状态中度过的，自从被招工进入项目部，尽管只是当力工，但挣的钱让全家人吃饱饭是绰绰有余了。他说：“在这里干活太幸福了，中国人在这里建管道来往的车辆很多，想回家搭车很方便，以前骑着骆驼不知道走多少天的路，现在半天就能到达。”

据介绍，尼日尔阿贾德姆油田地面建设工程和原油管道工程2010年施工最高峰的时候，当地雇工可达700多人，接近总用工量的50%，雇员工资参照当地最高标准发放。负责当地雇员管理的小冯说：“当地雇员每月平均工资约10万西法（折合人民币约1500元），几乎相当于当地人半年的收入。所以，他们能在这儿工作感到非常高兴。用国内话说，他们就是当地的白领和金领。”

2009年项目建设初期，当地雇员中几乎没人用手机。而两年后的今天，几乎人人一部手机，很多人手机里播放的都是中国歌曲。

尼日尔人普遍以在中国企业打工为自豪，而那些贫困的尼日尔人则羡慕地看着自己的同胞慨叹：“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中国企业的员工，穿红色工服，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物资采购本土化

在提供就业机会的同时，项目建设过程中物资的本土化采购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EPC项目部紧邻津德尔市，平常的车辆修理、生活物资采购基本就立足本市解决。夏欣说，整个工程干下来，光津德尔市物资采购成本就有上千万元，这在当地来说绝对是个大数目。

尼日尔项目部所吃的羊肉全部来自当地牧民，基本上每周都要买几十只羊，有的牧民因此逐步发展为养殖专业户，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百万富翁”。

记者有幸跟着主管后勤的程师傅去卖羊的牧民家回访。看见昔日的草棚子变成了石灰的房子，程师傅露出了满脸的惊讶：“一年前这儿还是席子帐篷，现在竟然变成这么高级的房子啦。”

石灰的房子在沙漠中等同于豪宅，普通牧民连想都不敢想能够盖这样的房子。

牧民一家人见到我们的到来，非常热情，男主人用豪萨语激动地表达着他的意思：“自从石油人来了以后，生活改善很多，现在养了更多的羊，还雇了两个力工放羊，每个月要供应几十只，有了可观的收入来源，一年中盖起了新房子，添了新毛毯、被褥，有病还可以到FPF营地就医，感谢你们的到来。”说完，冲我们竖起了大拇指，“China good！”

改善当地生活条件

8月16日，记者乘坐越野车从CPF站前往FPF站的途中，荒漠里突然出现一群服饰鲜艳的尼日尔人，原来他们在管道局第六工程公司修建的取水点打水呢，五六个可爱的黝黑的尼日尔小孩也帮忙拖着大水桶运水。

尼日尔是个极度缺水的国家，特别是项目建设沿线牧区的百姓和牲畜饮水十分困难、水质卫生状况极差。尼日尔项目部以各站场供水系统为依托，主动为当地百姓焊接饮水管道、牲畜饮水槽，在沙漠中形成了8大供水中心。在CPF主营地外，一个全天候开放的取水点时刻恭候周围牧民前来取水。取水点建成后，方圆几十公里的牧民都骑着毛驴、骆驼，赶着成群的牛羊，不惜长途跋涉前来取水。

看着源源不断的水汩汩流出，很多尼日尔人都会喃喃自语：“圣明的安拉，感谢你把水带给了我们。”他们认为中国人是安拉派来帮助他们改变生活面貌的。

据不完全统计，供水点的设立解决了当地近万人和数万牲畜的饮水困难。

撒哈拉沙漠的牧民很多都是疾病缠身。为此，项目部多次组织医生前去义诊。张杰大夫告诉记者，“看着当地人对就医的那种渴望，我的心里非常难受，很多人都是从几公里外徒步赶来，有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有的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我真正感受到了作为医生的责任。”

记者在尼日尔采访期间正赶上斋月。根据伊斯兰教教义，斋月期间，所有穆斯林从每天的日出到日落期间禁止一切饮食、吸烟等活动。管道局尼日尔项目部以及第六工程公司尼日尔项目部都充分尊重当地员工的风俗习惯，提供专门的场所方便他们祈祷，夜里提供格外营养丰富的饮食。日常工作中，工程再紧张，每天也必须给当地员工礼拜的时间，遇到宗教节日主动安排他们休假，赠送活羊、罐头等慰问品。

尼日尔当地官员还称赞说，中国石油管道人在现场施工过程中特别注重环保，没有破坏撒哈拉沙漠脆弱的生态环境。

8月22日，短短的十几天采访结束了，告别茫茫的撒哈拉沙漠，记者从飞机上遥望，管道已经深埋地下看不见踪影，但一座现代化的油田和炼厂在灿烂的天空下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