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母亲半天没说话
●高新月,29岁,北京亦庄开发区某企业人力资源部门职员。
●父母,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宁安县农民。
●弟弟,25岁,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一家超市工作人员。
9月12日,农历八月十五,又是一年的中秋节。
对于高新月来说,这不过是意味着可以比平时多放一天假而已。离家千里之外,这短短的3天假期,不论是时间还是路费,都实在是不够折腾一趟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趁着这几天好好放松、休息一下,你看我这正收拾衣服呢。”高新月说。
记者进门时,高新月刚刚把夏天的衣服收进屋角的两个大皮箱,秋冬的衣服正散乱地摊满了一床,一个蓝精灵的毛绒玩偶已经被挤掉在地上。记者捡起蓝精灵,把它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环顾这一室一厅的房子,除了必备的家具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布置,卧室角落里两个大行李箱很是显眼。“常搬家的人就是这个样子,从亦庄搬到九棵树,住的能更舒服些,公司每天有班车接送,还算方便,就是进城比较远。”高新月说。
“你这中秋节就这么过了?”看到客厅里小茶几上的两块“稻香村”月饼,记者问道。
“不然怎么办?像我这样的回不了家的,过不过节意义不大。同学们陆续结婚了,过节反倒更不容易约到人出来玩了。”高新月说。
高新月在北京工作4年了,每年只有国庆和春节才能两次回家,其他的节假日也都没什么感觉了。“今天一觉睡到快10点,起床之后吃了两块月饼,没什么事情,就把换季的衣服整理整理。”说到这,高新月把手上的衣服放下,抬起头看着记者,“刚才自己吃月饼的时候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儿。”说完,她低头继续整理衣服,紧接着,又淡淡地说了句“习惯了”。
前几年的中秋,高新月都是约同学和同事一起过的,大家一起逛街、看电影,或者干脆聚在一起自己做饭吃。高新月打开电脑,展示着去年中秋几个女同学一起做饭吃的照片。记者看到,她的QQ个性签名改成了:“都回家过节了……”
“大家都回不去家,干脆聚在一起做饭、聊天,也挺开心的。能回家过节当然好,既然回不去,就自己给自己找乐呗,父母也都理解,没办法的事儿,慢慢也就习惯了,将来等有条件的时候多陪陪父母吧。”高新月说,“不过,我每年过节肯定是要打电话回家的。”
下午4时多,弟弟高飞打电话来,“姐,咱家准备做饭了,你干啥呢?”
“我还没吃呢,你们做啥好吃的呀,也不给我吃点儿。”高新月用夸张的语气与弟弟聊着。她盘起腿坐在沙发上,不时大呼小叫,记者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感受着电话中透出的情感。
姐弟俩聊了半个小时左右,电话那头换成了高新月的妈妈。记者问她女儿不能回家过节有啥感受,高妈妈说“想她,当然想让她回来过节,一家人团圆。但是她工作忙,离得又远,回不来,我和她爸理解她。我们都挺好的,不用她惦记,她把自己照顾好就行。”挂了电话,高新月抱着腿沉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和记者闲聊起来。
晚上9时多,记者收到高新月的短信,刚才弟弟发短信告诉她:“下午打完电话,妈好半天没说话。开饭前,妈说,‘从你姐上大学起,这是她第9个没在家过的中秋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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