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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5月29日 星期一

【休闲风】端午节传承着“中国式温情”

文/赖晨 摄/袁培德 邱海鹰 何昌华
《工人日报》(2011年05月29日 004版)

6月6日是中国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对于这个有着2000多年历史的古老节日,赛龙舟、吃粽子、系五彩绳、挂香包、插艾蒿等,这些习俗到今天还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中国传统节日所有蕴藏的朴素情感内涵和共同上进精神,是其延续千年、得以传承和发展的根本所在。在中国,汉、满、蒙、苗、彝等36个民族都过端午节,风俗各异,但无一例外地追求欢乐、安康、吉庆、和谐。

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急促,而端午节这一传统节日,则为人们提供了休憩心灵的驿站。小长假一家人走出去,参与或欣赏其中活动,即是郊游,又是感受“中国式温情”。

龙舟竞渡风俗各异

有道是:“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龙船下水喜洋洋。”龙舟竞渡是一种具有浓郁民俗文化色彩的群众性娱乐活动,它流行于我国许多地区,但地域不同,习俗也各异。

称呼不同。福建称之为“爬龙船”,潮汕地区叫做“赛龙”,重庆合川则叫做“抢江”,浙江永嘉叫做“赛愿”。

龙舟不同。上海罗店的龙船相当华丽,花费巨资,用绣花大呢装饰船体,船头还插有丈余高的铁柱,将十三四岁的小儿梳妆打扮好,扎缚其上,叫“出彩”,并有习武的健儿,表演武功,叫“快船”,又有习丝竹管弦之辈,结彩灯,吹弹鼓唱,叫“清客船”;两湖等地的龙舟短则7丈多,长则11丈余,划动时有如游龙戏水。福建的龙舟,船首雕刻龙头,口能开合,舌能转动;贵州的龙舟由三只独木船联合而成,中间较长的一只称“母船”,船上有鼓手指挥,两边的两只船身稍短,称“子船”。

赛前仪式不同。祭龙头,仪式最为隆重的是湖南汨罗屈子祠村,每年赛前,都要先祭屈子庙。来自四面八方的白龙、赤龙、金龙、青龙、黑龙等船队的桡手们,抬龙头、擎彩旗、打锣、扛桨,一批一批地汇聚在屈原像下,鸣炮、燃香、点烛、叩拜、吊唁,以粽子、包子、酒水等祭奠。然后由主祭人将一条红绸系到“头龙”的头上,由“头桡”将龙头扛到江边洗澡,洗完后将龙头安于船首,这才开始赛龙舟。据说祭过屈原,洗过龙头,竞渡便能平安,桡手们便能托屈原的福,消灾祛病。

赛中活动不同。四川简阳等地,龙舟划到激流处,看船上的游客备好洋铁罐头、鸭子、鲜鱼,掷入水中,由参与竞渡的桡手们,入水争夺以为娱乐,叫“做胜会”。在重庆合江,端午节午后,男女老少纷纷来到江边观看赛龙舟,两岸游人如蚁,各码头备好扇子、大红花,等龙舟到码头时给之,叫“拜码头”。安徽芜湖,船上的看客们,鸣炮招来龙舟绕船一次,便给其头桡红包、大红花犒劳之。

“标”不同。“标”即“标竿”或“标船”,是各龙船争夺的目标。“标竿”上悬挂锦彩、银碗、钱钞等赏物,立于水中,快捷先到者可得。“标船”设置在终点,当竞渡的龙舟接近时,将“标”抛入水中,让诸“龙”争夺。标有“鱼标”、“鸭标”、“铁标”等。鱼标、鸭标是活的,投入水中即刻游走,要一下子捉住,是很难的。铁标沉重,抛落于水底,如无相当棒的潜水本领,同样是搬不起来的。因此,龙船上一般都要安排一两个水性极好的“标手”,专司夺标之职。

赛后仪式和庆贺不同。如在有些地方,赛完,组织者率众位桡手,上岸送龙王,称作“拨龙头”。在福建连江,赛完后,获胜盟队笑纳亲友彩礼祝贺,并择日请同盟各村社的社神游巡其境,銮仪威严,有盛妆儿童于台阁上沿途唱歌,且请戏班唱大戏,大宴盟社父老。

浓情风俗压邪祈福

端午,福建客家人有浓郁的避毒观念,并会用各种压邪(厌胜)物来驱毒祛病,保护妇幼亲人和亲戚邻里的安康。端午压邪物主要有三类:装饰类、保家类、洁身净家类。

装饰压邪物有拦衣褡袋(围兜)、围拦(围脖)、长命绳、香袋。心灵手巧的客家女人,用彩色布缝成拦衣褡袋,它是带口袋的儿童口水布,孩子们穿上它们,既可以保持衣服的整洁,又可以压邪、避毒、祛灾。她们也会用彩色丝线结成长命绳,系在孩子们的手腕、脖颈、脚腕。长命绳的主要形制和用法大致有:把彩色丝线合股成绳子,系于脖臂足手。在长命绳上缀饰金银铜锡等物,挂在脖子上。用长命绳子折编成“方胜”结,装饰在胸前。用长命绳结为“八仙”像,作为佩戴的挂件。用彩色丝线绣绘成日月星辰和鸟兽等吉祥物,敬献于长者。俫俫子(男孩)系在左手腕,婩婩子(女孩)系在右手腕。有些客家地区,端午节时系上的长命绳,佩戴到七夕时方可取下,取下后,把它们结成一条长绳,缠绕在胭脂水粉盒上,抛于屋顶。传说,到了七夕时,喜鹊会把它们叼到银河去,用它来搭鹊桥,让牛郎织女团圆,胭脂水粉则是给织女打扮的。

客家女人还会用彩色布缝制成各种形状的香袋,如三角形、猴形、虎形、鸡心形,把它们串在一起,别于儿童帽上、衣襟,香袋内一般包有铜钱、大米、豆子、茶叶、香料、雄黄、艾叶等。其中“鸡心”与“记性”谐音,客家人认为,端午给孩子挂上鸡心香袋,读书记性会好,将来必有出息。

保家护宅压邪物有葛藤、艾草、菖蒲、桃枝、字符等。五月初四,家家户户均打扫卫生,门前都挂上“青”和字符,“青”就是葛藤等物,采取此措施后,各种邪神恶鬼、瘟疫灾害就不敢上门了,合家将富贵平安,人丁兴旺。

洁身净家压邪物有各种草药、雄黄、米酒、铜钱。客家人在端午节前,漫山遍野地采集六月雪、艾草、痱子草、枫叶、车前草、夏菇草等“节草”,在端午节午时打井水,熬成药汤后热热地洗个午时汤,也会用放了雄黄、铜钱的清水洗眼睛,俗称“破火眼”,认为如此可以免除一年的眼病。雄黄被客家人广泛使用,因为其有压邪、杀虫、驱毒等功能,它被认为是保护全家人的重要药材。端午节日,客家人饮用菖蒲雄黄酒,用它涂抹小儿的囟门、额头、手足等处,认为这样可以祛病、延年,也会用雄黄酒洒遍家里的每个角落,以驱毒除瘟。

传承元素有待挖掘

节日石战风俗,流行广泛,历史悠久,文献古籍,记载良多。福建仙游、龙海,广东东莞、阳江、广州,湖南黔南,台湾台南,或正月,或端午,或重阳,均有此风俗。但是,保留此奇特民俗事象最为典型的就是辽西宝鞍山和望宝山。

每年端午,在辽宁阜新县和黑山县交界的宝鞍山、望宝山,王四营子村和四芳台村,2000多年来,世代流行着石战风俗——当地叫做“克仗斗石”,屡禁不止、延续不绝。宝鞍山和望宝山是当地非常平常的两座小山丘,中间以宽约20米的自然沟为界,山坡上到处都是飞来石,它们在端午节那天被来回扔几十上百次。

每年端午清晨,两村一些十来岁的男孩便到山上相互“叫阵”扔石头,大约十点后,双边的小伙子换下他们,上山正式石战,午饭休战用膳。下午二点多,全村男女老少络绎不绝上山,人群接近宝鞍山和望宝山之间的冲沟时,人流自然分为两队,小伙子为一队顺山坡走向冲沟边,开始石战;另一队妇幼老弱助阵看热闹。两村村民以石为“镖”,相互攻占对方山头,如不尽兴,双方商量再拉开距离,再来一轮石战,如果万一“被俘”,就被很多人拉起四肢在山顶上“蹾屁股蹲儿”,大家一起戏谑、哄笑之后散去。当地把石头叫“飞镖”,技术好的投石者叫“镖头”,他们冲锋陷阵,投掷出去的“镖”嗡嗡作响。此时,姑娘、媳妇和年长者还积极给“前线”送石头,前呼后拥的人群随着己方“战士”们忽进忽退、忽左忽右地涌动。一时间,乱石横飞,铺天盖地,喊声笑声惊叫声,震天动地。通常在下午四点到五点达到高潮,高潮后自行结束。山沟间有一眼泉水,控制了泉眼一方,才可饮水休息。

据说,端午石战风俗是来源于原始社会的狩猎和部族战争。石头是人类最早的朋友,石头是最早经常被用的工具。石头能大能小,或方或圆,握以为锤,掷以为弹,无不称心。石战之所以选择在端午举行,就因为端午与夏至有关,乃阴阳争斗转化最剧之时,在此时进行石战,是对阴阳争斗的模仿,即通过人为努力促进阴阳交合、生化万物,达成人类和万物的繁殖,从而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所以,辽西居民就把石战中的负伤挂红当做喜事,认为流血可驱邪避灾祈丰。

民俗学者认为,辽西此俗,如把握控制得好,可像西班牙的斗牛节和日本的巨木祭那样,很可能把它转化为全国最具吸引力的民俗节日与旅游热点,因此不防把它命名为“斗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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