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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5月06日 星期一

【高谈阔论】让人眼花缭乱的年选

司葆华
《工人日报》(2011年05月06日 007版)

时下,各类年度文学选本的品种之多,名目之繁,有些叫人眼花缭乱。以中篇小说年选为例,仅就我有限的阅读所及,就达六七种之多。

这类年选都以一个评论家担纲主持或亲自操刀,每家都意在打造当下最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的选本。就这些选本的篇目来说,除极个别被大家共同看好之外,不同之处约十之八九。本来选家的眼光有别,取舍标准各异,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问题是,不少年选都以权威自命,不约而同地冠以“年度中国最佳小说”之类的字样,大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意思。结果是年选中这类“最佳”,你方唱罢我登场,有些还在书店的同一个柜台上发生撞车,叫人一头雾水,无所适从。

辽宁人民出版社“太阳鸟文学年选”之“中国最佳中篇小说”的编者称,“力求选出该年度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对创作进行示范和推动,具有文学史价值和资料文献价值”。“力求”道出编者试图将年度佳作尽入彀中的意愿,结果“最佳”与否,是不是“具有文学史价值”还有待读者评判和时光检验,因此书名中的“最佳”二字尚需谨慎使用。漓江出版社的“年度中篇小说”也以“公平客观推出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有代表性有影响力的作品”为旨归,“公正客观”的选编态度值得肯定,选出来有代表性作品的意愿更值得嘉许。下面的话可信度几何便不得而知了,所谓一册在手便拥有“一张中国小说地图”和一本“流动的中国文学史”云云,即便编者是中国作协办的《小说选刊》,谁也不敢为这种说法打包票。春风文艺出版社以“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为题的年选,可谓堂庑宏大,工程浩繁,承鲁迅先生编辑新文学大系的余绪,志在为当代文学立此存照,做得好了应该说意义非同寻常,对关注当下文学的读者可谓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至于是否真正做到书中所言的“专家视野,民间立场,权威选本,为世纪文学存档”,大系的名头之下,是否真的能够实至而名归,还真不好说。

在诸多的年度选本里,我觉得曹文轩、邵燕君主编的“年度中国小说”有独特之处,封面的“北大选本”四个字,在我看来,绝非是为了显示那种最高学府舍我其谁的霸气,而是表明一种选择的视角和立场。该校当代文学专业师生们的“北大评刊”活动开展有年,且影响甚广,该书就是在此基础上加以遴选的结集。正如扉页上的说明:“学院的立场,可信的尺度,严格的筛选,切近的点评”,不夸饰,不虚美,与那些什么“最佳”“权威”之类自觉作出了区分。

有些评论家在给时下作家作品排座次的时候,申明是在做“一个人的排行榜”,即便对自己的眼光再怎么自信,即便自己在圈里再怎么大牌,都仅仅作为一己之见,而决不自负地定于一尊。作品年选也应如是。因此不少选本仅就那些大而无当的名称,就有值得说道一番的地方。至于有的只是瞅准年选这块市场,满心里寻思着分羹一杯,约请若干评论家率尔操斛,书名或内容介绍上不惜夸饰,就更不足取了。正是如此,有些年选的专业水准如何就不说了,就是一些声称秉持民间立场的选本,结果和来自民间的选择大异其趣。以《小说月报》百花奖为例,这个完全由读者投票的小说奖,与专家们在年选里钦定的那些作品,结果十之八九的篇目有别,叫人跌破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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