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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4月29日 星期一

青归柳色新

——凌翔《采菊南山》读后

汤晶晶
《工人日报》(2011年04月29日 007版)

闲来偶得一书,甚是欢喜。封面设计独特而典雅:白底封面之上,是一帧孩童牧牛读书的水墨画,“采菊南山”四个题字温润有力;厚厚一帙,为我们娓娓道来作者凌翔别样的人生阅历和思考。

凌翔在内地和深圳担任检察官之职多年,工作之余,笔耕不辍。大凡人情冷暖、世态丘壑、法纪的高下软硬、良知的进退张弛,皆如寒来暑往、雾雨流岚,给他提供了丰渥的思考机缘。“案件纪实”部分向我们揭示了权力和金钱的罪恶。它们是蚀心的小蛇,是浸骨的病毒,一点点地腐蚀掉人们内心的真善美,残留的假恶丑必然把人们领上了一条不归路。就像《一个市长的自毁之路》里所写:“这位‘知府’大人,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苦孩子,落个身陷囹圄的结局,自有着他的一条运动轨迹……”毫无疑问,这条运动轨迹是绕着钱权运行的。身为检察官,作者采用纪实的特定手法,实事求是又不失文学色彩,如同讲故事一般,绘声绘色地还原了一个个发生在现实中的“罪与罚”的故事。

作者对人物的心理把握入木三分,既冷眼旁观又身临其境。他仿佛目睹了一切丑恶的发生过程,带领我们去观看一桩桩触目惊心甚至骇人听闻的事实,平静叙述的口吻之下,早已暗潮汹涌、惊涛拍岸,贪污、暗杀、盗窃……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执权握柄者,如果没有纲纪的制约、道德的警戒,其蜕变恰如洪水到达前的管涌,转瞬间就会溃堤塌坝,从先前的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到如今的声泪俱下坦白从宽,这其间的巨大翻转,当事人甚至也觉得不明就里、追悔莫及,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为什么金钱梦容易醒》)。

金钱并非罪恶,禁欲也背谬人之天性,需要警惕的倒是金钱或欲望对理性的侵蚀,尤其当巧取豪夺者的欲望漫过法纪纲常的堤坝,遮蔽清明的双眼,外无制度的高压线,内无道德的探照灯,罪恶的渊薮就显得那么幽深而具有黑洞般的吸附力。我们看到,犯罪之侧,竟有那么多的卿卿我我、盘根错节,他们有的是同学(《江西省最大的贪污挪用公款案侦破记》),有的是亲戚(《一个特大抢劫团伙的罪恶镜头》),有的就是至亲(《一个市长的自毁之路》),质其实,是一根柔韧利益链条下的共生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窥见一些黑社会性质团伙,鱼肉乡里、横行枉法,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犯罪嫌疑再狡猾,终究逃不过办案人员的智勇无畏。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为了保证人民财产和生命安全,办案人员与他们展开了艰苦卓绝、坚持不懈的侦查与追捕,“千里觅踪擒逃犯,伶仃洋畔追逃声”,给人印象颇深的是《江西最大贪污挪用公款案侦破记》,办案人员“三进昆明”,无暇休息,整天忙着“蹲坑设卡”、“化装侦察”。面对群众的揣测与质疑,他们唯有用不懈的努力和大白于天下的案底,来为头顶熠熠生辉的天平作证:国家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办案人员心底坚如磐石的信念,也是对贪官污吏们的堂堂警戒。

如果把社会比做一条条涣涣泱泱的大河,泥沙俱下,美丑杂陈,这恰恰便是现实生活的丰富之所在,也给检察官工作和生活,带来无限阐发与延伸的可能性。的确,我们在检察官的案卷和手记里,看到太多的丑恶,然而,也正是在与丑恶的顽强较量和抗争之中,我们感受到他们太多的柔美和悲壮。在“人物报告”中,我们结识了《检察长的楷模——严能礼》,感受了《老骥伏枥的尤科长》……他们深深地懂得《树高千丈靠根深》、《执法要义,关键在人》,《为了让人民更满意》,他们《甘为法医写春秋》、《肝胆相照系检察》、《点点工作映党徽》;他们是《红土地上的法律卫士》。在这些人的身上,体现的是法律的公平公正,体现的是执法者的大公无私。

《采菊南山》是工作手札,是结案报告,是情感追踪,是心路历程。之所以这样说,是书里还有“工作写真”、“消息荟萃”等部分,既有作者对工作和生活的感触,也有对某些社会现象的分析和阐释。一本书拢括了作者上百篇文章,可比做凌翔二十七年工作经历的一次翩然回首,亦可比做作者对未来人生的一次砥砺发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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