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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3月15日 星期一

【走在路上】但愿花儿不再飘零

□杨兆敏
《工人日报》(2011年03月15日 005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女工,下意识地总要与“下岗”联系起来。

曾经,印象中的女工,是一个在艰苦条件下努力工作的群体,她们文化程度不高,但率真、热情,认真工作,踏实生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自己的路,笃定、自信。

后来,随着国企改革深入推进,“抓大放小”、“减员增效”,女工们首先成为“减员”目标,要么买断工龄,要么提前退休,不管如何选择,最终结果都是丢掉工作。女工们除了在不再有用的岗位上学到的那点儿技能,毫无特长,“再就业”谈何容易,于是,下岗女工就成为一个特殊的称谓。

再后来,女工渐渐隐退,打工妹的形象越来越清晰。这是一个来自农村的青春少女群体,她们来到城市,进入工厂,用花样年华打磨流水线上的产品。一茬一茬地,来了又走。因为户籍,她们没法在城市里安身,因为用工制度,她们不能将未来托付给一个企业。工厂只是临时的栖身地,工作也只是一只饭碗,她们从来不曾体会过“女工姐姐”曾因工作岗位而生的尊严感和自豪感,因为那是在国企,而她们则命中注定与国企无缘。

想到这些,是因为刘金凤(详细报道请见下文)。

刘金凤初中毕业、18岁参加工作时,是1988年。这正是诞生“下岗女工”培育“打工妹”的年代。在父母的劝导下,她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出去“捞世界”做打工妹,而是成为国有农场的割胶女工。

这个要强的女孩由此成为“割胶迷”,哪怕在家里,她也在练习割胶技术。为了割胶,刘金凤放弃了很多。比如,女孩喜欢穿的裙子;还比如,到比割胶收入多3倍的工厂工作。当然,她也有不能割舍的“小有成就的割胶岗位”。

与同龄初中毕业生相比,刘金凤是幸运的。“如胶似漆”的人生,让她“实现了理想,找到了成就感。”她已经是海南农垦海胶集团龙江分公司割胶总辅导员,负责3000多名胶工的割胶技术。

尽管如此,刘金凤实际上还是个普通割胶女工,不普通的是,她技术超群。

好强的女孩千千万,“冒出”刘金凤,除了她的付出,更重要的是,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会被手里的工作抛弃,正是这份信心,让她度过坎坷,从容而自尊。

关于下岗女工,毕淑敏写过励志小说《女工》,童话般美好的结局,表达了人们对那个特殊群体的善良祝愿。

关于打工妹,有位打工妹写就了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书名昭示着作者对自己生存状态的认识。正如题记所言:如果说每一个远离故土的男孩都是一株无根的草,那么每一个身处异乡的女孩就是一朵飘零的花!我们用青春和血汗繁荣了别人的城市,却荒芜了自己的家园!

什么时候、怎么样才能让四处飘零的打工妹也拥有一个“‘如胶似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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