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大年三十，往日川流不息的街道已是冷冷清清，只有远处的鞭炮声预示着春节即将到来。

吃完中午饭，住在北京立水桥边的宋守革洗完最后一辆车，收拾好各种工具，寒风中，坐在一张破旧的凳子上点燃一根烟——收工过年。

宋守革，河南固始县沙河铺乡人，今年44岁的他和妻子在北京北五环外的立水桥下开了一家简易洗车店。今年春节，两个孩子也来到北京团聚，一家人在一起过年。

“当初来北京谋生也是不得已。我是当兵出身，复员后在我们村当村长，因为超生就下台了。”

“交了9160元超生费呢！”妻子柴光华插话道。17年了，她依然清楚地记得这个数字。

“没办法啊，我们那穷啊，1998年孩子稍微大点，我们就跟着亲戚闯北京了。做过水产批发、收过废品，开过商店，去年初才开的这个洗车店，13年搬了3次家。”

宋守革的店面和住所只不过是一排简陋的临时建筑，院里堆满了邻居收来的垃圾，院子的后面是一个别墅区。

“最近生意不好做，几个月不下雨，洗车的人少，没挣多少钱，平时洗车也就5元，只是前两天才涨到了15元，遇到难缠的主儿，给10元也行，‘和气生财’嘛！”

女儿去年中专毕业，现在边在超市收银边学驾照，以后准备当司机，儿子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在家，下一步做什么还不知道，宋守革想让儿子学汽修或当厨师，毕竟有个手艺不会吃亏。

“我这个人啊当过兵、当过村长，是个急脾气，做事不后悔，当年来北京打工不后悔，干脏活累活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留在部队，在部队至少可以把孩子教育好。”

在北京十多年，他们活动范围很小，来往的都是亲戚和老乡，周围迅速崛起的高楼跟他们好像没什么关系。他们至今不知道门口那条河叫什么名字，只是叫它“臭水沟”。过年了，他们没有回老家，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

“不是我不想回家，是回不起啊，我们一年也就挣个三四万元，刨去房租、生活费，剩不了几个钱，你看现在回一趟得多少钱？还不得一万多元！”

宋守革感叹着，又指着自己的洗车店说：“话又说回来，我们在这里过得还可以，至少比在家种地强。今年过年也就花了1000多元，主要是买肉啊菜啊鞭炮什么的，现在东西贵啊，衣服什么的都没买。”

2月5日，大年初三，没什么事做的宋守革又开始了洗车工作。洗车时，他们全家一起上，洗辆车也就5分钟时间。冬天洗车不易，衣服和鞋子经常是湿的，歇息的时候就在炉子边烤烤火。

对于以后，宋守革没指望在北京安家，只希望两个孩子能够早点自立，然后自己开个批发店或者收废品，老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