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书写的年华
——读俞莉长篇小说《我的似水年华》
深圳女作家俞莉的长篇小说——《我的似水年华》,在2010年获深圳第三届原创网络文学大赛长篇小说优秀奖。
《我的似水年华》,叙述了一个女性从出生直至38岁人近中年的成长历程,以及她隐忍的爱情故事。主人公夏小玫,从小就暗恋姐姐的男朋友陈君,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她注定要在这样的情感里不能言说,挣扎、浮沉甚至必然地涅槃。故事有着浓浓的“人情”味,亲情、友情、爱情,书中描写了夏小玫对于这三种情感的追寻经历。
小说时间跨度30多年,地域上纵横南北,众生像如万花筒般在书中绚烂盛开,而女主人公的半世人生,也正是上世纪70年代至本世纪十年的30余年间的洋洋洒洒的社会发展史,作者巧妙地用编年体的形式,在主人公成长的过程里,把一些真实的历史事件做为故事背景进行了镶嵌,使得原本单纯浅显的个人情感故事有了厚重的现实意义,有了一种“天涯若比邻”的广大与共性,而细腻的笔触,女性的视角,让每个女性都可以从女主人公的成长经历中找到和自己相同的地方,她身上有着与自己同样的年轮,在她的人生旅程上看得到自己的身影。
虽然内容非富,人物众多,难得的是,在女作家的笔下,我们没有看到当下但凡提笔写女性情感故事就无所不及的乖戾夸张,甚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自恋式的描写。相反,读这部小说时,会惊喜于作者不同流俗的叙述。整书都没有过多的大起大落的情节,甚至连人物矛盾的冲突都不是大吼大叫撕心裂肺式地表达,我们随着作者娓娓而谈的笔端,走进夏小玫平淡但细致的人生。
小说塑造了一个懂得隐忍自强自立的女性,她的甚至有些伤痛的情感故事,在作者的笔下却始终是带着暖意与温情,可以看出作者对于情绪把握上的有的放矢。“这半生似乎都和这个人纠结在一起。然而,他依然如水中明月,看着近,伸手可触,可是,当你把手放下去,马上一层涟漪就将它挤碎、变形,消失。为了他的完整、圣洁,你只能徒劳地凝望、隐忍……”几乎是从一开始,作者这种不缓不急的话家常式的叙述,就让人亲切地感受到了主人公矛盾的但不乏有牺牲精神的心境;写小时候随姐姐和陈君去看电影,“我一边走,一边玩着踩影子的游戏,那个最长的比我们略宽的影子是陈君的,我有时走在姐姐的影子里,有时走在陈君的影子里,这两条颀长的影子可以将我的小影子覆盖……”看似平淡的描写,但又与主题时时相扣,她的一生,不正是这样,既是姐姐的崇拜者、追随者,又时时要被姐姐与陈君谈过恋爱的阴影笼罩,以至于无法向爱的人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吗?读到这里,细细体会,真是要为作者“四两拨千斤”的写作技巧叫好。
书中的结尾,夏小玫终于有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情感归宿,对于这个爱情神话般的结局,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解读,让她最终走进婚姻,情感有个归宿,是作者对于虔诚爱情信徒的补偿与犒劳,同时也是一种提示,无论怎么样相信爱情强调爱情,人生,最终是要落实到俗气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上的。
而对于女主人公追随了半生依然无法得到的与陈君的情缘,作者让它永远地石化在了昔日的时光里。这更像是对爱情更深刻的透露——得不到的,才是爱情;得到了,就是人生。
通观全书,书中对于人物心理的把握,对于人物感情起承转合丝丝入扣的描写,都难得地精准到位。作者的真性真情又时时弥补着情节上的缓慢,字里行间流淌着的烦恼与喜悦,似一位闺蜜,临睡前和你在一起轻声细语地话一段心事,聊一段家常。
就像一位诗人所写,“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我的似水年华》就是以这样一种恬淡的方式,静静地等待着、盛开着,等着来到每一位女性的桌前灯下,融至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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