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观察】我不在户口的这头,也不在户口的那头
一些高校毕业生将户口、档案等托管在高校或人才服务机构。一位长期在武汉地区高校工作的人士估计:目前,在武汉地区高校或人才服务机构超期空挂户口、档案的大学毕业生累计超过10万人。据2月9日《人民日报》报道,这种现象并非武汉所独有,在全国许多地区都不同程度地存在。
我倾向性地相信有关人士的估算数据。为了毕业后考研便利,我也曾把户口托管在就读的学校中将近一年。而在我日常生活的周围,类似的户口空挂现象更是比比皆是,不少大学毕业生或将户口长期放在毕业院校,或在人才市场一放就是数年。
我相信那些大学毕业生并非不知道空挂户口可能带来的权利损害,因为生活中的不少事都可能与户口相关,比如买房、结婚、生子、医保、社保等。空挂户口可能给日常生活带来若干不便。或许只有这样解释才是合理的:大学毕业生户口空挂现象的普遍,不仅仅关乎到户口、档案管理问题,而更多地缘于户口自身重量的失去,以及一些人生存的进退维谷。
应该承认,直至今天,我国的户口依旧有着特殊的含义,我们还没有实现“仅凭身份证和社会保障号就可以漫游全国”,一纸户口上附加着若干福利,尽管户籍的篱笆在不少地方已经松动,但在不少社会保障与福利水平相对领先的城市,户口仍然重要。同时,由于购房能力和稳定工作的无法保证,真正入户城市仍然只是一些大学生的梦想——他们被阻隔在城市之外,户口在这一刻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多实在的可变现价值。既然价值不可变现,当与户口相关的事项也暂时没有迫近之前,那么空挂、遗忘它们,就成为可能。
既然户口不能长时间地空挂,既然落户城市是如此艰难,那就不妨按照相关规定将超期空挂户口迁回原籍。一些大学生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回去真的这么简单吗?有关户口管理制度的限制,城市化加速下农村征地导致的农村户口的升值,地方政策的约束……许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桎梏,都在阻止着他们重回家乡。
那些数目巨大的空挂的大学毕业生户口,折射出年轻一族生存现实的尴尬:长于农村,就读并就业于城市中,奋斗数年,却没有立锥之地;萌生退意,想要放弃城镇户口重返农村,却发现同样困难。有人称这些游走在城市和农村的边缘群体为“城市新知青”,一句“新知青”,可谓道尽了从乡土社会到城市社会迁徙的艰难。
一纸空挂的户口里面,埋藏着一些大学毕业生的乡愁:今天,我不在户口的这头,也不在户口的那头;而明天,我会拥有怎样生存和迁徙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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