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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1月14日 星期一

【国际随笔】诺列加的人生悲喜剧

●刘滢
《工人日报》(2011年01月14日 008版)

最近,又有关于巴拿马前总统、前国防军总司令曼努埃尔·安东尼奥·诺列加的消息传出,这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热点人物又一次引起人们的注意:1月12日,巴拿马政府再次要求法国将诺列加引渡回国。据巴外交部透露,法国目前暂未对此引渡申请作出表态。

巴拿马一家法院日前缺席判决诺列加20年监禁,罪名为在1989年杀害了当时的军事指挥官莫伊赛斯·吉罗尔迪。吉罗尔迪曾在当年发起一场推翻诺列加的未遂军事政变。

诺列加已是风烛残年,他的悲喜剧人生,用一句中国古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形容非常恰当,这萧何就是美国。

1934年,诺列加出生在巴拿马城一个穷人家庭,年少时曾梦想成为精神病学家,但由于缺乏条件,不得不放弃梦想,投身行伍。在军中,他找到了大施拳脚的天地。1966年,已是巴拿马国民警卫队上尉的诺列加,来到美国接受心理战训练。学成回国后,他连连晋升,1970年坐上了国民警卫队情报局长的宝座。1983年,诺列加更是“鸿运当头”,先是被任命为巴拿马国防军(原国民警卫队)司令官,不久又在美国的支持下,接替死于空难的埃雷拉出任总统。

然而,在巴拿马一路顺风顺水的诺列加,却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一名高级“线人”,给中情局提供了许多关于中美洲反政府游击队及“恐怖组织”的信息。法新社说,诺列加多年定期向美方提供情报,1955年到1986年间从美国人那里收了大约32万美元的“奖金”。

诺列加当上总统后,和美国人的“蜜月”很快结束了。双方反目的原因是巴拿马运河主权,这真应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那句话。20世纪初,美国强迫巴拿马签订不平等条约,取得了开凿并永远租借运河的权利。运河建成后,每年数亿美元的运营收入都进了美国人的口袋。更有甚者,美国还在运河两岸屯驻重兵,禁止巴拿马人入内。巴拿马人为夺回运河主权,进行了不懈的斗争。1977年,美国卡特政府被迫与巴拿马政府签署条约,同意逐步将运河交还给巴拿马,并从巴拿马撤军。但里根就任美国总统后,美方改变了主意,企图继续占有运河。

而曾是美国盟友的诺列加却要求立即收回运河主权,并由此成了巴拿马人心中的“民族英雄”,美国政府眼中的“麻烦制造者”。1989年,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在巴拿马街头被杀。时任美国总统的老布什,遂以“保护美国侨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借口,下令出兵巴拿马。当年12月20日零点45分,美国2.5万名海军陆战队员开赴巴拿马,目标只有一个:活捉“巴拿马独裁者诺列加”。在强大的美国军事机器面前,小国总统诺列加自然是弱者,他被抓到了美国,不久被美国法庭以走私贩毒、洗钱和大选舞弊等罪名判处40年徒刑。诺列加在美国蹲了17年监狱后,总算因“表现良好”,于2007年9月9日被放了出来。然而等着他的,却又是法国的牢房。2010年4月诺列加被引渡至法国,法国司法部门同年7月以洗钱罪判处他7年有期徒刑。

但巴拿马也一直在做引渡诺列加的努力。巴拿马法院虽判处诺列加监禁,但由于年龄原因,诺列加回国后可以在家中服刑。对诺列加来说,落叶归根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局。但他的这个愿望似乎无法实现。诺列加的一个律师透露,美国联邦官方说,在一个听证会上,布什家族对诺列加释放后给老布什带来的潜在危险非常关切。“法国要求引渡诺列加的唯一原因是布什家族不想让他返回巴拿马,他们想让他老死狱中。”

此说是否属实,我们姑妄听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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