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游天下】庐山冬雪别样温情


庐山的美丽在春、在夏、在秋、也在冬。但由于寒冷,游人稀少,庐山冬天雪景的美丽常常不为人所熟知。日前我有幸与庐山的雪景相伴,得以对庐山冬雪细细观赏。不想却愈观愈奇,越赏越叹。
人说匡庐“冬山如玉”。一个“玉”字,可见庐山冬雪之大、之久、之剔透、之净纯、之如画如诗。
江西冬雪,庐山为最,是因其长江为伴,鄱湖为邻,北无他山,风来无阻,借高山出平湖之地势,得气净助风纯之天然。秋去冬临,山雪来早,而大雪一到,便气势不凡:雪花之大,必如鹅毛;雪片之密,伸手可掬;飞舞之状,翩跹飘逸,有迹而无拘;落地之时,均匀自约,无声而有序。即落即积,即积即凝,顷刻之间,可将庐山常年的浓绿和深秋的遗红统统隐去,变幻出冰雕玉砌的晶崖琼峰,庐山冬雪之大,大得大气。
然而,无久不成其大。隆冬新来,大雪刚过,乍寒还暖,无续来之雪不能久。而庐山冬雪之久,可达百日。每年十二月中旬,初雪必下,末雪往往到来年三月下旬。百日之间,大雪十场不为多,小雪则无算。每每前雪未化,后雪覆之。一覆再覆,便成其久。庐山冬雪之久,与春无间。
而庐山冬雪的剔透净纯,则得益于它良好的生态环境。山中森林密、植被茂,水清而鱼瘦,土沃而树高;山外湖水碧,高天蓝,云白而林绿,雾多而山淡。风无沙,雨无尘,雪也就格外透亮。
有景必有诗。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草堂记》中便把对庐山四季的偏爱记为:“春有绵绣谷花,夏有石门涧云,秋有虎溪月,冬有炉峰雪”。可见在诗人眼中,庐山的冬雪与春花、夏云、秋月是各有风骚,缺一可憾的。明代诗人王世懋心慕庐山已久。他在赴任福建、途经九江时,正是秋末冬初时节,上山之后,先赏秋景,又适大雪,待雪后初晴,红霞白洁,不禁诗兴大发,吟出一首五绝《庐山雪》。
如此美景不能独享。趁着周末,邀妻带儿,登山赏雪。虽说是冬雪满山头,山下还是葱绿如常。半山葱绿半山白,是冬日山景的常态。车到山腰,需给轮胎挂上链条,方可驶入雪地。一入雪境,满眼银白,雪中行车,别有一番情趣。首先兴奋起来的是儿子,虽说是初中生,但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如此大雪,趴在车窗,静静盯看。刚到植物园的住地便跳下车来,在雪地上不停地跳跑,一会儿捧雪捏成团,一会儿用脚在雪地上踩出图形,一会儿跑到大松树下敲折冰凌,一会儿用手指在雪地上画图,与大自然的亲近之情表露无遗。我不禁感叹起来:是大自然的力量让这个面临中考、课业颇重而又性格内向、爱静少动的男孩表现出本来的活力和少有的欢悦。
晚上,一家三口围炉而坐,聊起在雪中嬉戏的情形,打雪仗、堆雪人。这个话题引起了儿子浓厚的兴趣,问这问那,说话很多,表情也很生动可爱。我暗自感叹: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半大不大,平时放学回家,与父母很少交流,虽有问必答,但都极简短。想了不少办法,想得空能常聊天交流,但话题难找。没想到初三学生对打雪仗、堆雪人却有小学生一般的兴趣。“雪”成了我们一家三口难得的共同话题。人类对自然的依恋亲近情怀是与生俱来、阻隔不断的。庐山的冬雪给予了久违的父子温馨、母子融情。
三人聊得兴起,不免心血来潮,决定索性浪漫一番,雪夜同游含鄱口。于是,穿戴严实,推门出来,只见皓月当空,雪光似银,如同白昼。正是“明月照雪不夜山”。我们一家相挽相依,且行且谈,披着月色,踏着山雪,走向含鄱口,领略雪夜的湖光山色,领略庐山冬雪给我们的别样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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