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先锋】仁者爱人 智者不惑
——好人周宪梁“知足常乐”的平凡人生

说起如何预防心血管病,周宪梁总是神采飞扬。
李奉明 摄
采访周宪梁,是从“寻找”周宪梁开始的。
约的20日下午一点半集体采访,可记者们在阜外医院会议室等到两点,还未见到主人公的身影,打手机也无人接听。一阵猜测和慌乱之后,终于有了准信:参加完上午召开的北京市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周宪梁回到医院一踏进门诊大厅,就被患者们团团围住了,索性先在诊室里看起病来,并习惯性地将手机设为无声。
原来,虽然医院早已取消了周宪梁下午的出诊安排,但许多老病友和慕名而来的患者,依然执著地一早就在门诊大厅等着。待记者们闻讯赶到门诊部时,周宪梁已经看完3名患者了,一脸歉意地对大家解释道:病人们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无法拒绝。
随着采访的深入,记者逐渐理解了受“冷遇”——因为,在周宪梁心目中,没有比患者的需要更重要的事!
医生救治的是病人,诊疗的过程是人与人交流的过程,这就需要医生对病人怀有仁爱之心,以高尚、健康的人格带给病人更多的阳光和温暖。——周宪梁
尽管已经过去了3年,但张琳至今清晰记得,研究生面试时周宪梁问的第一个问题:如果读我的研究生,要下到基地和比较落后的地区去,会比较艰苦,您受得了吗?
“当时我都有些呆了,周老师提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与专业毫无关系!”张琳说,要是放在今天,周老师不提这个问题自己倒觉得奇怪了,“因为他最强调的就是做人,总是告诫我们:做好人方能行好医”。
在周宪梁看来,高超的诊疗技术只能说明医生具有了治病的能力,但是医生救治的是病人,诊疗的过程是人与人交流的过程,这就需要医生对病人怀有仁爱之心,以高尚、健康的人格带给病人更多的阳光和温暖。
他总是对同事和学生说,病人跟医生,最起码是朋友,再高一点就是亲人,因为大家“生死与共”啊!因此,病人只有病情轻重之分,没有高低贵贱之别。医生对待病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都要一视同仁,精心救治。
为了这些病人朋友和亲人,周宪梁对自己的诊治要求近乎苛刻:不该检查的绝不检查,能用国产药的就不用进口药,尽量不让病人多花一分钱。对那些偏远贫困地区来的患者,周宪梁总是特意多开一张处方让他们带回去,以便药吃完后在当地药店就能买,免去往北京跑的奔波和花费。有时遇到患者带的钱不够,他就帮着交费,其实不少人根本就不认识。
“每当周主任听到病人因经济困难选择放弃治疗,就特别地难受,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助患者……”门诊部秘书初丽华说,由于周宪梁经常捐钱给贫穷的患者,以致他爱人对“阜外医院工资这么低”都有意见了。
河南信阳是革命老区,也是许世友将军和邓颖超大姐的家乡。然而,这里的人们依然贫困,许多群众得了高血压病不懂得治疗也不舍得治疗。2003年,周宪梁和惠汝太教授发起在这里建立了高血压病临床科研基地,从此,信阳成了他的又一个牵挂。
在院里的重视安排下,周宪梁一次又一次带领医疗专家和研究生来到这里,送医送药,开办健康知识讲座,并用自己的工资为贫困的乡亲们购买药品。最终,12000多位当地农民得到免费普查,其中6000多名高血压病患者得到长达3年的随访和免费检查、治疗。当他抚摸着那些病患老人的手时,老人们深受感动,“我们信您这个北京来的医生”。
就这样,周宪梁不仅以他精湛的医术,更以他高尚的医德,成为老区群众最信任的人。同时受益的,还有与他同去的医生和研究生们。特别是这些在城里娇生惯养的年轻人,几经风雨后,在意志上、毅力上、精神上都得到了锻炼,“如果不是周老师带着大家深入山区,我们怎么能想像到农民看病这么难?!艰难的现实让我们知道,怎样才能做一个好医生。”
很多时候,安慰和笑容,比药物还管用。一位好医生,不仅能治好患者的病,还会治疗患者的心理。——周宪梁
“老百姓看病不容易,我们做医生的一定要换位思考,多为病人着想。” 这是周宪梁常挂嘴边的一句话。
周宪梁擅长高血压病、冠心病的诊断和治疗,在心脑血管疾病发病新的危险因素检测及干预治疗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像他这样级别的专家,完全可以到特需门诊坐诊,收300元一个的特需挂号费,但周宪梁执意在门诊部坐诊,挂号费仍按普通专家14元计,“这样我可以为更多的患者看病”。
护士长王素琪说,周主任的病人主要有三类,一是初次挂他号的;二是老病友介绍来的;三是看了各种报道慕名而来的,“周主任医术高,态度又好,后两类病人就跟滚雪球式地越来越多。”
根据医院规定,周宪梁一星期出3次专家门诊,一次门诊号只看12个病人,但他从不限制挂号,遇到远道慕名赶来而又没挂上号的病人,就加号,少则一次加20多个号,多的达到40多个。
“他这样搞,病人满意了,自己却累到极限。”门诊部党支部书记张莉说,只要周宪梁出诊,药房、检验等相关科室都没法准时下班,常常是一拖就几个小时。一开始,大家心里也有看法,但最终都被感动了:谁都有病了的时候,哪个病人不想尽快看上病?!
据门诊部记录,周宪梁一年的门诊量在7500人次左右,是同行们的好几倍,这还不包括那些突发就诊没有记录的。
而让学生罗芳最佩服的是,不论工作到多晚、身体多劳累,周宪梁都一样的耐心细致,“周老师留给病人的永远是他那和蔼的微笑、耐心的倾听、仔细的询问,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心血管病患者大多是中老年人,话多爱唠叨,周宪梁总是一边诊治一边与患者拉家常,“这样既可以全面了解患者的病因,也放松了他们的心情。”
周宪梁常对部门同事说:病人是最无助的,病痛发生时连亲人都帮不了,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医生身上,如果我们诊治时还对他们冷冰冰的,会让病人更加紧张和痛苦。很多时候,安慰和笑容,比药物还管用。一位好医生,不仅能治好患者的病,还会治疗患者的心理。
为了便于患者随时求助,周宪梁总是主动将自己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号告诉他们。让他倍感欣慰的是,每天手机收到的一两百个信息中,大多是报告病情好转表示感谢的。
选择医生这个职业就意味着奉献。知足者常乐,才能始终保持良好的心态和最好的工作状态。——周宪梁
在阜外医院,周宪梁有一个特异功能常被同事们津津乐道:凡他诊治的病人,一年前甚至更早的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仅能够马上说出病人姓名、疾病、职业、住址,连病人聊天时告知的家人状况都不含糊。
对此,周宪梁却称只是做医生的一种本能,“记住他们,下一次诊治时就更方便,同时也是对病人的尊重。”
但对自己和家里的事,周宪梁却没有这样的“用心”。由于科研、看病、门诊管理等事宜繁杂,工作量非常大,周宪梁几乎没有精力和时间管家里的事,接送孩子、做饭、辅导孩子等都交给了爱人。但妻子也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同样有一番忙碌的事业……每每这样的时候,周宪梁就自嘲地说:“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男人更自私一些。我妻子比我伟大。”
声名在外的周宪梁,至今住的房子还是医院分给的60多平方米的两居室。当记者说起如今许多名医都收入丰厚时,周宪梁很满足地说,医院发给自己的工资已经很高了。再说,选择医生这个职业就意味着奉献,知足者常乐,才能始终保持良好的心态和最好的工作状态。
“对周主任了解越深,越觉得他就是一个好人,为别人总是想得很多很细很全,对自己过得去就行。”与周宪梁搭班工作了5年,张莉对此印象特别深刻。
2005年,援疆回来的周宪梁走马上任门诊部主任。当时,由于病人越来越多,医院为尽可能多地安置病人,尽量压缩办公用房,几个月过去了都没给周宪梁腾出办公室。周宪梁便把各种文件、资料放在自己车子的后备箱里,需要用时赶紧冲到停车场去取。
“连办公室都没有,一般的人肯定不干,可周主任连一句怨言都没有,每天照样乐呵呵的。” 张莉说,周宪梁这种开阔的胸襟,也深深地感染了身边的同事。这些年来,整个门诊部发生了很大变化。
比如,门诊部以“一切围绕病人”为工作主旨,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以往,洗片子三天后才能出结果,现在改为半个小时出,化验血、尿、彩超,当天来当天就可以走,无形中给病人节省很多费用,赢得了患者普遍好评。这些改革举措也被评为阜外医院“十大周有成效的管理措施”之首。
“更重要的是,门诊部的人文生态发生了变化,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提高,和谐融洽的氛围,让每一个人都心情愉快,精神饱满。”
至此,记者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周宪梁说起解除了患者病痛时的幸福笑容。是啊,对一个好人来说,有什么比帮助别人更快乐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