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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0年03月26日 星期一

【高谈阔论】“恩怨场”下的“红学之争”让学术蒙羞

朱四倍
《工人日报》(2010年03月26日 007版)

日前,刘心武《<红楼梦>后八十回真故事》在《百家讲坛》正式播出,同名图书同步上市。3月12日,出版方凤凰联动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博客上更新了一首诗——是由红学家周汝昌赠予刘心武的一首贺诗。周汝昌在赠诗中写道“新红鲜绿倩谁栽/一望荒原事可哀”“也曾一掌思遮日/无奈晴空有九重”的字句。有网友说:“此诗看似贺词,实则一眼能看出矛头暗讽以冯其庸为代表的传统红学家一手遮天,进行学术垄断。”

尽管刘心武表示,周汝昌乃红学泰斗,能得到他的金玉良言荣幸至极。但对于诗中影射的内容,他表示不予作答。可以看出,“红学之争”背后的个人恩怨已经让不少人士身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且都有苦难言。

刘心武惊世骇俗的“大胆推翻”论调曾在红学界引起轩然大波,“中国红学会”名誉会长冯其庸曾愤然指斥刘是“红外学乱弹”,而另一位红学泰斗周汝昌则力挺刘心武。

事实上,在笔者看来,夹杂了学术恩怨的“红学之争”早已背离了学术的范畴,相反,已经发展到了侮辱学术的地步。这分明是以学术之名来行“个人恩怨”之实。如此一来,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仅仅比泼妇骂街相对“文明”的行为罢了。

本来,“红学之争”是学术范围内的事情,但是,个人恩怨让其蒙羞,已经成为学术不可承受之重。并且,我们看不到学术精神和学术人格的张扬,相反,看到了学术人士“可怜”的一面。所谓学术人格,是指能够立足于学术本位,敢于坚持真理,不为现实得失所扰,不为名利所羁绊,乃至不惜为之献身的殉道精神。但是,“恩怨场”下的“红学之争”,我们能看到一丝一毫的学术人格和魅力吗?

进一步说,“恩怨场”下的“红学之争”,也形成了对经典文本《红楼梦》的无形伤害。博尔赫斯说:经典不是指一本拥有这样或那样的优点,而是指一本被世世代代的人们由于各种原因的推动,以先期的热情和神秘的忠诚所阅读的书。但是,当下的“红学之争”中,所谓的争议,已经不是关于经典作品的争议,而是成了相互攻击的场所,这是《红楼梦》能承受的吗?附着了自身利益的“红学之争”,早已远离了《红楼梦》的研究之道。

“恩怨场”下的“红学之争”还是消费文化狂欢的一个缩影。当下社会,消费文化通过大众传媒的鼓吹,已经成为社会大众一种挥之不去的潜在文化心理。无边的消费主义作为一种社会思潮弥散在我们生活的每一寸空间。市场经济与后工业社会的文化氛围,使纯粹的逐利获得了某种合法性。文学经典走下神龛,成了大众满足消费欲望的一种并无特殊意义的对象。消费文化按照自身内在的逻辑与欲望渴求,把经典的神圣性与权威性全部打碎。对文学经典进行颠覆、戏说、拼贴、改写,追求经典文本的通俗性,这就是消费文化对文学经典所取的态度。就“红学之争”来说,也难以摆脱这样的命运。正因为如此,“个人恩怨”的背后隐藏的是利益的欲求,剩下的只是一种空洞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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