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变白了，腰变细了，孩子不亲了。”1月23日，南通市援川指挥部副总指挥张建中笑着总结自己在绵竹一年半来的变化。

而在对口援建的很多市县，几乎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援建让我们一下子跨越了几十年！”

在都江堰，带我们采访的人偶尔也会迷路，他们往往会感叹，“前些天刚来过，现在又不认识路了。变化太大了！” 在北川，满目疮痍的老县城让人喟叹天灾的残酷，23公里外，拔地而起的新县城已现雏形。“真像做梦一样。”经常跑过来看看新县城建成啥样了的北川人说。

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漂亮的学校、医院、办公楼，这些都是对口援建中看得见的变化。而通过“走出去”、“请进来”的方式，为当地培养“带不走”的医疗队、老师、干部才是从根本上改变这些地区现状的原动力。

浙江的援建医疗队刚开始是直接接诊，“老专家也在门诊上看感冒”，后来专门准备了教材，队员来了主要做培训，一人带一个科室；150个浙江老师来到青川支教，每堂课讲两个故事，每学期家访两次，互动式教学让当地师生“开了眼”。类似的“播种”工作，各个援建省市都在积极展开。

在青川，青山绿水掩映下，灾后重建的一栋栋粉墙黛瓦的小楼让城里人看了眼热。“不能让灾区老百姓‘住别墅吃红薯’。”宁波市援建指挥部指挥长史济权说，援建之初，他们就把产业帮扶提到了和基础设施建设同等重要的地位。

青川茶坝乡寺坝村下寺坝社食用菌产业园，是宁波援建指挥部首批确立的4个产业帮扶项目之一，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四川农科院高级农技师邓德明在那里进行技术指导。“应把灾后重建看成提升当地产业发展的契机。”史济权说。

好像地球一边公转一边自转一样，在“被改变”的同时，很多当地人眼中，也都闪现出某种改变现状、让明天更美好的急迫。

一个有意思的例子是，原来单家独户的农民家庭，现在住进集中安置的小区，扁担锄头都不知往哪儿搁。为此，都江堰市总工会和团市委、市妇联专门对农村集中安置区的居民开展了“培育新市民，倡导新生活，建设新家园”活动，“让他们养成注意公共卫生和个人卫生的好习惯”。都江堰市总工会常务副主席汪鹏说。

维护好援建的各种基础设施，压力不小。让这些大楼充分发挥作用，更不简单。管理机构设置、运作模式都要重建，人才更要招徕。“硬件好了，软件也要跟得上。”汪鹏说。

1月21日到28日，记者穿行在灾区的8天，发现对口援建中的融合已无处不在：建筑中融入援建城市特色，大道冠以援建省份名称，开通到援建城市的航班，甚至当地人的普通话也带有了“援建口音”——问到都江堰人对上海援建的看法，他们会说：“上海、都江堰感情老铁的呀！”

“我从四川人身上学到了平和的心态，原来有些浮躁，现在能沉下来了。”34岁的张建中说，“他们表面松散，内心坚强，就好像这里的土地，看起来很软，挖下去会发现有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