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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把没走完的路指给我,让我从你的终点出发”
//www.workercn.cn2017-09-05来源: 中工网——《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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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阅读烈士墓墓碑,静静伫立在烈士墓前与烈士“对话”,成为张子培的一项工作内容。

  张子培工作之余,常常去阅读墓碑,去端详墓碑上烈士们的遗照,通过这种行为,他在和烈士交流,感受那场战争残酷般的神圣与现实的静谧和幸福,在他看来,阅读墓碑可以令自己的灵魂升华,时时校正自己的人生方位。

  墓碑上的文字的确促使他的人生境界升华,这些大多数在十八九岁的花样年华就牺牲的战士令他反躬自省——

  “假如他们还健在的话,年龄大的可能抱孙子了,年龄小的也大概50来岁了。为了国家安宁,为了边疆稳定,他们的青春都永远定格在了这里,如果连让英烈在整洁的环境里静静长眠我都无法做到,对得起他们做出的巨大牺牲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用一位烈士打比方,这位烈士名叫刘洪明,是昆明市富民县人,如果不牺牲,刘洪明今年52岁。

  烈士刘洪明,1984年11月牺牲的时候才19岁,入伍刚10个月,他的妹妹刘洪波现在是云南省总工会的一名干部,刘洪波说:“哥哥牺牲的时候,我才读小学,不懂事,我们家要一代一代往下讲述哥哥作为烈士的故事,要带后人去瞻仰哥哥的墓,告诉后人我哥哥为国牺牲,很光荣。”

  张子培则要来访者转告刘洪波,她哥哥和其他959位烈士一样,会得到最好的祭奠,墓地,会得到最好的照管,“请她全家放心!”

  李海芳作为张子培的媳妇,她以亲人兼家属的角度看张子培及其岗位,比较有历史纵深感。

  1996年10月,李海芳第一次来到张子培的工作环境,所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景象:“当时陵园条件很差,荒草比人都高。我去之前没跟他打招呼,他的同事陈大妈把我带到墓地里,他穿着一双拖鞋,裤脚卷起,戴着个草帽,拿着锄头在除草,看见我很惊讶。”

  1998年两人结婚后,由于没有住房,两口子加上稍后出生的儿子,一家三口寄居在张子培在烈士陵园的宿舍。

  从1996年6月到2004年8月,这一住就是8年零两个月,直到2004年那年,张子培花了5万元在城里买到一套二手房。

  那会儿一下班,整个陵园就剩下张子培一个人,而到了周末,李海芳来团聚,整个陵园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因此,为烈士陵园投入情感和辛劳的,就不仅仅是张子培个人,还必须把李海芳也算上。

  烈士陵园位于一座山的山坡上,山脚下是文(山)天(保)公路,这是当时外面进入麻栗坡县城的唯一公路,原来陵园的正大门,就对着这条公路,那时,到夜晚,当地人一般不走这条路。

  住在陵园,夜里松涛阵阵,如泣如诉;月色下,树影斑驳纵横,几碗昏黄的灯释放着晦暗的光,时间一长,李海芳也就适应了,但如厕的问题,令她很犯难。

  张子培宿舍,不是配套住房,家里没厕所,有时夜里有个内急,需要出屋走出五六十米才有厕所,而张子培又时常因为陪伴烈属等原因借宿城里,每到这时,李海芳只好叫醒熟睡的小儿子张赛陪伴她上厕所。

  李海芳说:“有一天晚上我去上厕所,让他在外面拿着一根棍子敲打发出响声给我壮胆,一会儿我在里面听不见他的敲击声,心慌了,就喊他的名字,过了半天,他才回答我说,‘妈,你叫我干嘛,你怕鬼啊?’当天晚上有月亮,厕所外面的树影子照进来印在厕所墙上,一晃一晃的,被他这么一说,我一下汗毛倒竖,赶紧出去拉着儿子往回快步走。”

  用心用情投入,而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顾此必然失彼,对妻子他有愧,对经常被锁进办公室的幼子,他尤其觉得不落忍:

  “孩子2岁半时要上幼儿园,只能暂时由我先带着,可是遇到祭扫活动的时候,我忙得都顾不上孩子,只能狠心把孩子锁进办公室,从上午忙到下午连续几拨活动结束,猛然想起孩子还没吃午饭一个人被关在房里,急忙打开门一看,孩子已经饿着睡着了,嘴里还巴嗒巴嗒咽着口水,几个小时里我居然连杯水都忘了给他留好。”

  他的时间和精力基本都用在陵园那些烈士身上了。

  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县总主席李明宏说,“陵园管理处的职工家属很理解他们亲人的工作,基本上周末家属都会带着孩子来山上陪着,张子培的夫人每年清明节前后的周末都是在山上过的。”

  张子培倾心于陵园迄今凡21年,他能把960座墓中绝大多数烈士的具体位置记得极清晰,你一提烈士的姓名,他马上告诉了你他在第几排、第几号,还能告诉你在山坡的上下左右哪个方位。

  “我把这个当作我干好陵园工作的基本功之一,力争让每一个初来祭扫心情急切的烈士亲属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亲人。”

  “我每天24小时保持手机开机,一个手机号码一用就是十几年,尤其对第一次前来祭扫的家属,我的电话可能是他们最大的依靠。于是我在单位公开承诺,凡到陵园祭奠,不管任何时间、任何时候,我随叫随到。一接到外省烈士家属的来信或是电话,我总是有问必复,对家属要求代祭扫,我认真祭扫并拍照,及时将照片寄到家属手中,让烈士亲人身处异乡也能得到一丝慰藉。”

  “我手机里存有1190个电话号码,四分之三是烈士亲属和老兵的。”

  由于烈士陵园离麻栗坡县城还有一段距离,不少初来祭扫的烈士家属不知道怎么乘车,有的甚至只能步行,为了方便他们,他用私车无偿接送,从自行车、摩托车到小汽车不断升级,从县城车站接到陵园,又从陵园送到城区宾馆入住,离开时再送到车站。

  20年风雨无阻,坚守坚持。

  自行车早已报废,摩托车也跑坏了3辆,现在唯一一辆行驶了7年的小汽车也是里程近9万公里。

  这个方面,烈士安吉昌的老父亲可以做见证人。

  “记得1999年清明,安吉昌烈士的父亲和姐姐来到麻栗坡,我骑着摩托车接送他们往返,那时,我还只用得起摩托车。”此后,老人每3年和女儿都要来一次烈士陵园看望安吉昌,每次都是他去接送,“2014年清明,78岁高龄的老人再一次不远千里来到麻栗坡,一出车站就看到了我准时在汽车旁等候他,老爷子老泪纵横:‘小张,谢谢了,给你添麻烦了,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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