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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都得从零开始
201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告诉冯波,北京有一个袖珍人皮影剧团。在医院干得不顺心的他,不顾家人的反对,自己偷偷买了一张火车票来到了北京,“只是想在这里找到同类。”
12月22日,记者来到“龙在天袖珍人皮影剧团”,当天正好是剧团春晚排练的日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大概会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儿童剧团:在台上台下穿梭忙碌的团员,都只有普通7、8岁小孩的身高。
趁着排练的间隙,冯波到道具室刻起了皮影。每天早上7点半,冯波和他的同伴会从集体宿舍出发,来剧团接受训练。从唱腔、舞蹈到耍皮影、刻皮影,他们样样都学。
同样是被生活所迫拿起了皮影的操作杆,福贵是从小浸润在皮影戏中,能弹会唱。但所有的袖珍人,都得从零开始。刚来剧团时,来自农村的冯波既没看过皮影,也没学过唱歌,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办法“放开嗓子唱唱词”。其实这并不是冯波一个人的问题,来到这个剧团的袖珍人大多来自农村,总觉得艺术,“那是城里的孩子才玩的”。
除了唱词,从2008年开始就在剧团里当皮影老师的刘立新觉得, “手小、力气小。” 才是袖珍人演皮影的最大阻力。贾盼张开自己和小孩子一样大小的手说:“高个子的人手里拿四支操作杆没问题,但刚开始我根本就拿不住,更别说花力气灵活操纵了。”为了练好入门的基本动作,贾盼整整花了3个月的时间。
但经历了最初的磨合期,无论是袖珍人自己还是林中华,都发现皮影戏与袖珍人是彼此适合的搭档。在戏台幕后,正常身高的艺人往往要弯腰低头才能操纵皮影,袖珍人却可以自如地站着;冯波还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在室外演出时,太阳光会把高个子的影子投在幕布上,但袖珍人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更让林中华感到惊喜的是,剧团新排的剧目不仅受到年轻观众的喜欢,而且当来看演出的小朋友发现表演者“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时,会对皮影戏表现出更大的兴趣,“小朋友们都愿意跟着袖珍人‘玩’皮影”。
这里没有歧视和非议
一箱皮影,让福贵甩掉了地主帽子,在动荡的时代里安生立命。一个皮影剧团,也让这群袖珍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社会。
据林中华介绍,这些袖珍演员们吃住都由剧团统一管理,工资依资历和贡献而定,平均工资2500元左右。来到剧团第5年的冯波,已经能熟练演出一场精彩的皮影戏了。 “现在,在外面还有观众会认出我呢!”冯波的笑中还带着一份羞涩。皮影戏带给袖珍人的不仅是稳定的收入,还有被认可和尊重。“这里不限制身高,不用抛头露面,也没有非议和歧视。”
通过互相介绍,越来越多的袖珍人加入到这个剧团。现在,整个剧团的袖珍人已经有92个;除了北京分团外,还在山东、上海等地有了分团。
表演节目、搬道具、维护排练秩序,袖珍人们一边聊着天,一边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见记者一直站着,冯波一边接受采访,一边还搬来了椅子。他的动作麻利而自然。
以前,贾盼以为长不高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在“龙在天”,她第一次有了不用“仰视”的朋友和恋人。今年9月底,贾盼和冯波结婚了。在剧团里,像他们这样因为皮影走在一起的袖珍人已经有12对。在这个皮影搭建的共同体里工作、生活,他们也拥有了常人所拥有的“社会”。
现在,冯波每周都要去剧院附近的一所小学给小朋友上一节皮影课。跟剧团合作开设皮影课的小学,已经有15所了。“学得快的孩子已经可以演一些基本的剧目了。”冯波说。
对冯波和贾盼而言,剧团不仅仅是一个谋生之地,“还见证了我们的爱情,留下了我们所有关于美好的回忆。”尽管喜欢这里,但一直呆在集体宿舍,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以后还是会回陕西老家的。”尽管在离开了这个小共同体后,冯波也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是否已经准备好接纳我们?”
举手、摸头、挥舞……采访结束时,在剧院空荡荡的儿童乐园区,一个刚来不久的袖珍女孩,双手操纵着一块半透明的皮影人,动作还依旧生涩、笨拙。但至少在这里,小小的袖珍女孩和她手里小小的“皮影人”,暂时得以相依相伴。(中工网记者 罗筱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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