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伟在研究试验拆卸曲柄销子的工具。

闻伟(左上)在现场和同事们研究一种新装置的应用。
华北油田采油二厂文西作业区苏一气站采油工闻伟,经过25年钻研创新,从一名普通的采油工成长为技能专家。
公司以他的名字命名成立了工作室。他主持并带领团队先后完成创新成果100余项,76项获国家专利。他还荣获河北省能工巧匠、河北省五一劳动奖章荣誉称号。今年9月,当选敬业奉献“中国好人”。
闻伟说:“我只是想通过努力,让油田一线的兄弟姐妹们工作轻松些。”
“再苦再累我也愿干”
闻伟出生在一个普通的石油工人家庭。1993年,他从部队转业,被分配到华北油田采油二厂文西作业区的维修班。
“我刚到作业区时,周围一片荒芜,厂房很简陋,要坐着拖拉机去井站上维修。”闻伟回忆说,“当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以后不会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吧。”
不仅如此,维修班负责的是站队生产井的维修与养护,每天要接触原油泥水,一身油一身泥,只有牙是白色的。
在“磕头机”24小时运转的过程中,油井随时都可能“生病”,一旦没及时“医治”,将严重影响油田产量。这也意味着,闻伟他们时刻不能离岗,处于24小时待命状态。
而且,越是恶劣天气,维修班的工人们越紧张。一次赶上下大雨,一处井站发生了故障。他们接到通知,立即开车拉上装备赶往现场。井站在偏远地区,路不好走,雨天车开不进去,他们四五个人就一起将氧气瓶、乙炔瓶、电焊机等抬进去进行抢修,完事再抬回车上。
等他们维修完跑到车上,都被雨水浇透了,冷得浑身发抖,一人一个“大花脸”。
同事唐永辉告诉记者:“第一次见到闻伟,是个冬天,风呼呼地刮。他当时站到控油平台上检修机器,我在上面站了几分钟就冻得受不了了,而他足足干了近两个小时。他的双手很干很粗糙,裂的都是大口子。”
抽油机上有个装置叫曲柄销子,是关键件也易损坏,换曲柄销子是维修班一项日常工作。闻伟说,这项工作耗费大量的人力与时间。
以前,一个曲柄销子坏了,他们5个人排好队,一个一个地站到减速箱上,抡起18磅的大铁锤砸销子,左右手倒着砸,四五个小时才能换好一个销子。到吃饭的时候,胳膊、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手不停地抖,连筷子都拿不住,用勺子吃饭,碰得盘碗叮当响。
给抽油机加润滑油,在外人看来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但闻伟描述,保养抽油机的一个中轴,至少需要用加润滑油的枪往里加20枪,一枪需要打1500到2000次,就像给自行车打气一样,用手上下用力加压。他们曾经一天给四口井做过保养,而一口井多的时候有4个点需要加润滑油。等做完保养工作,他们的手都抬不起来,下梯子时手和木头一样,没有知觉。
有一次,晚上快8点的时候,岔河集油田的一个计量站的油线发生了穿孔现象。由于管线都处于地下1.2米处,穿孔的位置并不能轻易找到。闻伟和同事首先将泄漏的污油用铁锨一锨一锨地装到回收袋里,这一装就装了30袋。
等找到大概的出油点,就开始从两边向中间挖,挖出一个倒梯形逃生坡。刚开始,两个人可以一起挖,随着宽度越来越窄,大家倒替着一人挖一层。“就这样一直挖啊,终于挖到了底部,扒开保温层一看,不是穿孔点,我们就隔两米再接着挖。还不是,就再接着挖。不怕你笑话,挖穿孔能把我们挖哭了。”闻伟笑着说。
处理完险情后,闻伟看了一眼时间,已是第二天凌晨4点钟。
日复一日,闻伟在采油一线一干就是25年。
记者问:“你不觉得苦吗?”
“苦。但是,我父亲一代就是石油人,也许石油已经渗入我的骨子里,再苦再累我也愿干。”闻伟说,“看着立在那里的一口口井,我就感觉他们好似我的战友,每当修好一口井的时候,就感觉他们又获得了重生似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我就是喜欢琢磨、鼓捣”
在采油一线工作久了,闻伟发现一些日常工作,不仅需要人员多、时间长,而且非常费力。他琢磨着,如果能研制既省时又省力的工具,大家工作起来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闻伟在业余时间查找资料,反复试验,研究出抽油机曲柄销子专用撞击扳手。用这个工具两人就能换好一个曲柄销子,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换四个。他还研制了电动润滑油枪,工人们再给抽油机做保养,就轻松多了。
“努力得到认可,我很有成就感。”闻伟说,“其实,在参加工作以前,我就特别爱研究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之类的电器,家里的电器都被我拆过一遍了,我就是喜欢琢磨、鼓捣。”
闻伟的“琢磨”,到了痴迷的程度。
“他是上班时琢磨,下班时也琢磨。我们都说,他不是在钻研,就是在钻研的路上。”同事董宏青说,别人的车上放的都是旅行装备,他的车上装满了各种铁料、工具。灵感来了,就停下车,在后备厢里开始鼓捣。“我们住一个小区,他家车库都让闻伟改成了‘实验室’。下班一回家,他就钻到车库里搞研究。”
一天晚饭过后,董宏青在小区里遛弯,路过闻伟家车库,听见里面有电焊机焊东西的声音,“你说他有多专注吧,五六个同事愣是没喊开他车库的门。”董宏青说,最后一个同事怕发生危险,将总电闸关上,闻伟这才跑出来问怎么回事。原来,他在研究瓦斯发动机点火用的火花塞。
给瓦斯发动机点火用的火花塞特别容易坏,发电站一年需要更换100余根火花塞,每根成本在800元左右。这个问题引起了闻伟的关注:能否研制一种可拆卸、可修复式的火花塞呢?
一有点子,立即行动。闻伟开着自己的车跑到北京买了10多种火花塞。回来后,他又琢磨火花塞导电杆的绝缘问题,先后选用20多种绝缘层材料试用。原以为研制出的火花塞,就可以成功应用了,结果试验装机后,运转5分钟就不打火了。
“这项装置连续研究了一年半的时间,去北京请教专家20多次。一次次试验失败,让我十分沮丧,中途差点放弃。”闻伟说。
在这期间,平时很支持他的妻子也不乐意了,有一天发牢骚说:“还过不过日子了?别人上班挣钱,你上班搭钱。一年花8万块钱买回一堆破烂。”看到生气的妻子,闻伟心里是说不出的苦闷。他反复琢磨妻子说的话,难道真的该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