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8年Self-Portrait with Monkey(《自画像与猴子》)到1940年的Self-portrait of a thorny necklace and hummingbird(《带刺项链和蜂鸟的自画像》)。画像的构图一样,但画像中的关系与关系构件,已经不一样了。《带刺项链和蜂鸟的自画像》再没有《自画像与猴子》那般的泰然,而是死亡与挣扎的象征。那只黑熊恐慌的眼睛,那只蜂鸟似结绳似解绳的姿态,无处可躲、无处可逃。不过,女主的镇静在画面上倒是鲜明的。这一镇静,我们可以从中观察到一位女权主义的大义凛然。从1932年的Henry Ford Hospital (The Flying Bed)(《亨利福特医院或飞行的床》)到1935年A Few Little Pricks(《一点小小的刺激》),再到1939年The Earth Itself (My Nurse and I)(《地球自身或护士与我》,再到1943年Thinking about Death(《关于死亡的思考》)到1944年的The Broken Column(《破碎的管柱》)。卡罗把身体、欲望、挣扎、死亡,以及逃逸展现得淋漓尽致。在此之前1939年的The Two Fridas(《两个弗里达》)则将人格的分裂和人面对世界的无助,表现得惊悚万分。尤其是用一个卡罗的血去织染另一个卡罗裙子花朵的场景,也许只有像卡罗这样极具女权主义的女性画家,才有这般的大胆和诡异。
对于一位女权主义者来讲,生命的自由、性的自由、活着的自由,与男权社会抗争的自由,显然是女权主义一生的争取和实现。画家,以其墨西哥特有的文化基因和文化元素,把神话、巫术,以及自然呈现的精怪,投入到自己的自画像里。有时,这些基因和元素是画家本人的背景,有时画家是这些基因和元素的背景,大多数,整个画面就是一个看似支离破碎实则统一的怪物!也就是说,画家的所有这些,都是画家的女性身体经验的描述,以及女性身体经验里抽出来思考的具象与抽象。作为一位女权主义者,作为一位杰出的画家,卡罗生前身后有多种标签,譬如超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象征主义等。但对于画家本人来讲,这些标签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画家本人曾经无可奈何却又自豪地讲过一句话“I was born a bitch。 I was born a painter!”“画家”与“婊子”共处,对于冠冕堂皇的所谓主流社会,显然是不被认可的。但是对于卡罗来讲,画家与婊子集于一身正是她卡罗所追求的。艺术、身体和思想,对于卡罗来讲,她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尽管这大逆不道。但也许是这种反叛,卡罗才成为了二十世纪杰出的画家之一,也才有了画家去世以后多年,追卡罗的风尚从未减弱过。新近(2018年6月),在英国伦敦世界著名的“维多利亚及阿尔伯特艺术设计博物馆”,推出了“弗里达·卡罗作品及衣物展”。在欧美,以卡罗制作的芭比娃娃,有很佳的市场;以卡罗画像制作的扑克牌,成为桥牌比赛的正式用牌等等。卡罗有众多的粉丝,英国的首相特里莎·梅,就是卡罗的粉丝。梅姨首相所戴的手镯标识,就是卡罗的自画像。(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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