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者,一次次复刻着艺术史上的辉煌瞬间
遗憾的是,成就一个世纪现代舞的最经典母本的 《春之祭》,却没能留下完整的舞谱存世,更不必说是动态影像资料。留给世人的,或许只有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里,有关首演后的报纸资料与黑白老照片。那夜俄国少女的舞步,成了 “真正美丽的微笑”,似乎只留存于美好的想象之中,成了后人难以复制的35分钟。
多米妮可·布伦不甘于此,她尝试以 “考古学家”的眼光,试图对这部伟大作品进行历史性重建。为此,她找来历史学家苏菲·雅克托和胡安·伊格纳西奥·瓦列霍斯,一道从有限的海报、文献、图片中抽丝剥茧。在此基础上,他们又增添图像、手稿及支撑动作再创作的文本,对文献进行补充。而事实上,尼金斯基的《春之祭》本身,未尝不是一次用舞蹈语汇完成的“考古”。剧中的舞者身穿俄罗斯民间白袍,充满代表性的纹样遍布领口、袖口和裙裾,惨白的面孔上突兀地画着两片腮红。而再看舞者的面庞,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似乎从古老壁画中走下来一样。至于少女们的步伐,则是尼金斯基在俄罗斯原始雕塑的造型基础上完成的基本姿势构架——双脚呈内八字、膝盖微屈、脊背弯驼。少女们的旋转、跳跃,均由这一姿势衍生发散而来。
“考古学家”们的阶段性成果,首先呈现于电影 《香奈儿秘密情史》之中。原来1913年 《春之祭》的首演之时,台下为数不多的欣赏者中,就有后来的时装大师可可·香奈儿。由此她与斯特拉文斯基展开了一段 “惺惺相惜”的情缘。香奈儿甚至还为 《春之祭》的重演给予过真金白银的赞助。影片基于这段故事展开,影迷得以在大银幕上完成对百年前那一场颠覆性演出的想象。
致力于 “考古”的不止布伦一人,早在1987年,舞蹈史学家米莉森特·哈德森就曾试图复原尼金斯基的原版演绎。2013年 5月 29日,在 《春之祭》曾遭受非议的首演地香榭丽舍剧院,捷杰耶夫带领马林斯基剧院再度以此版本,向大师致敬。
一个世纪过去,改编重建也好,考古复原也罢, 《春之祭》无疑还将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在舞台上延续。而无论舞步、服饰如何,舞者们都在反复诠释着同一个主题——生命不息,舞蹈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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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金斯基被写入舞蹈史的代表作品
《牧神午后》
《牧神午后》是尼金斯基的第一部编舞作品,于1912年在巴黎首演。尼金斯基选取德彪西作曲的 《牧神的午后前奏曲》,以马拉美的同名诗歌为灵感,展现具有神话色彩的惬意场景。全剧不过八位演员,时长仅十分钟,却以崭新的舞蹈语言与手法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奠定了此后他反对炫技、拒绝轻盈的编舞风格。幸运的是,这部作品留下了舞谱,也几乎成为有关尼金斯基编舞风格现存的唯一证据。编导多米妮可在对这部作品的 “考古复原”中,还参考了当时的评论与摄影资料,试图在还原舞步同时,将当时的舞台布景重现。
《游戏》
尼金斯基的第二部编舞作品 《游戏》在1913年紧接着问世。其音乐同样来自德彪西,是德彪西在佳吉列夫的促成下谱写的。尼金斯基从网球、高尔夫球运动中寻找编舞灵感,令作品的呈现更为现代。不过,这部作品仅有德彪西音乐留存,舞蹈已然失传。为此,多米妮可以瓦伦蒂娜·格罗斯-雨果的七幅粉彩画为灵感,邀请舞者凝视静态画稿中的动作细节,通过对其头部倾斜角度、手腕弧度、足尖动作的感知,加以缀连成段。
《春之祭》
就在《游戏》首演的同年,尼金斯基酝酿着对古典芭蕾更大的反叛,于是有了石破天惊的《春之祭》。百年之后,在缺乏文献与影像资料的情况下,多米妮可以《牧神午后》舞谱作为基础,竭力还原。此外,她还通过当时媒体评论、尼金斯基助手和斯特拉文斯基在乐谱上记录的有关舞蹈部分的批注等一系列 “边角料”,尽可能完整拼凑出百年前的情境。 ■本报记者 黄启哲
在文学上,非主流“转正”再自然不过。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差不多个个都是非主流“转正”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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