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共空间的角度,重新思考未来的公园
那么,上海的城市公园打造,是否可以借鉴一些国际经验?
董楠楠认为,国外地广人稀,公园往往绿地面积比重大,人口少;中国则相反,更多市中心的公园呈碎片化分散各处,而人口密度高,需要靠时空交替来满足不同群体的需求。上海城市公园的未来怎么样,更多还得靠自己摸索。
比如现阶段,增加公园数量的同时,也增加时间供给,是近几年努力的方向,也是满足市民需求的大势所趋。
无论哪一种类型的公园,都存在一张强大而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络,因身份认同、志趣相投而聚集,同时也可以因陌生、好奇而交织。例如,合唱团的成员可以去跳舞,滑板爱好者也可以去摄影。公园里这种不同群体的交错融合,是其他公共空间所不具备的。
这种现象是一把双刃剑。稳态情况下,大家保持默契、和谐共处;反之,则容易产生矛盾。这就要求我们,更加需要把公园当作“公共空间”来理解。社区治理、社会共治、志愿者参与等等,当下一系列社区创新治理的手段,对城市公园同样适用。
比如借助上海园艺类讲堂等平台,链接市民需求,为热爱自然的人群提供知识与园艺服务。在国外,一些园艺协会已变成市民社区自治的力量之一,用的就是这一招。
也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可以调整。如未来,每一座城市公园是否首先考虑配置专业跑道?是否有条件的公园可以增设儿童沙滩?而绿化树木的种类,不应只是“生态景观思维”,同时也得注重避免过敏类植物。当夜间成为公园人群的高峰时,路灯的配置数量、绿化布局等,也应适当调整。
城市公园升级时,人行的安全更加重要,例如明沟排水、花坛小道等处的卵石铺设,要慎重考虑安全问题。传统的视觉景观,对城市公园来说未必是第一位的,人性化需求才是第一位。
进一步说,根据不同片区的特征和需求,即使同样类型的城市公园,最好也能因地制宜。
比如,有专家对苏州河畔的公共空间进行研究,发现差异化明显。有些居住小区自带公共绿化,有限的苏州河空间是否为这些小区再拓展绿地值得商榷。但对于某些逼仄小区的居民而言,他们不求春季赏花、秋季观果,优先考虑更实用的活动健身空间,而不是把仅有的空间留给花花草草,似乎更加合乎心意。
总而言之,作为公共空间的公园,供给方式因人而异。注意到公园角色的转变,一些传统的指标或许也到了微调时。如此,未来上海的空间设计和精细化管理才能有的放矢。
归根结底,当我们谈论城市公园时,谈论的其实是质量更高、更具个性、更兼容文化生活和情感的公共空间。(解放日报首席记者 龚丹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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