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园与社区成一体
董楠楠形容城市公园的作用,还用了一个词:公共活动空间溢出现象。
当一座城市人口众多,在广场已经聚集大量人群后,还有很多人被溢出而无处可去,他们就会来到公园。任何地方溢出的人,公园都可以接纳,它逐渐变成一个多元化的公共空间。在公园里,只要没有人去投诉某种行为,那么公园都可以“包罗万象”。溢出现象的背后,是大量市民的公共活动需求,尤其是对高品质公共空间的需求有待进一步满足。
49岁的姜兆华夫妻俩来自东北,她有风湿性心脏病,9年前停薪留职后,跟着孩子到上海住。她发现上海的城市公园分布广泛,家离闸北公园很近。起初,公园里有一位老师想教她学拉丁舞锻炼身体,但她关节不好,婉言谢绝。丈夫是体校毕业,她便让丈夫教她健身操。
好玩的是,原本只是夫妻两人在闸北公园的“自娱自乐”,一个教,一个学。几天过去后,姜兆华一转头,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跳。跟跳者越来越多,她就把时间固定在傍晚。人数达到一二十人后,夫妻俩买了一个小音箱方便大家。结果,跳健身操的人从十几个扩展到150多个,一个自治群体无意中形成。
这个群体里,最小的15岁,最大的84岁。有一个年轻姑娘平时不上班,每天都来跟着跳健身操,坚持2年多后,又在某一天再也不来了。也有人并非附近居民,每天乘坐3站地铁就为了到闸北公园学健身操。
9年的时间,健身操渐渐从闸北公园传播开来,风靡上海各大公园。姜兆华成为领头人,组织团员参加各种演出和比赛。
为了管理这群规模最大的团队,闸北公园也是煞费苦心。人太多,声音太响,场地从靠近住宅区挪到了靠近餐饮区。后来规定,一天中能外放音响的时间是6:30-11:00,14:00-17:00。每到跳舞时,总有2个以上保安在姜兆华团队附近巡逻,维护秩序。
聪明的闸北公园管理方让姜兆华成为一名志愿者。跳舞团队一共3人,每个月的19号、29号来公园值勤1小时。“基本没啥大事,给人指路,劝阻不文明行为。”姜兆华说。但是这让她对闸北公园更有归属感了,像维护家一样维护它。
如果把公园当作公共空间,那么顺理成章,它就是社区的一部分。它的管理方法,如安排群众活动、协调场地和时间、组建志愿者巡逻等等,本应与社区一体。
一方面,公园需要日常的环卫监督,可请社区的积极分子、志愿者帮忙,效果有时候比增加安保还好;另一方面,社区举办活动,如果缺乏空间,也可使用公园作为场地。而未来,城市公园如果能像社区治理一样,推出自治项目,互换资源,真正融为一体,效果或许会更好。公园最终还是得通过社会公共治理来应对各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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