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功底在乎实践对理论的支撑
薛永年是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的主任,当代美术史论经典理论家,然而他却是从书画创作起步的。薛永年的书法扎实俊秀,他的画尽管是早年的,却是“字正腔圆”,都是正路子的习作。
据老同学、著名文史专家徐城北介绍,高三时薛永年曾被庸医误诊说:“卧床静养,否则有瘫痪的危险”。因病休学的一年,闲不住的薛永年竟然考入了北京中国画院业余进修班,以书画养生。薛永年被分配到人物画组还当了组长。薛永年回忆说:“老师都是名家,主要是吴光宇先生和马晋先生。潘絜兹先生也给我们上过课”,“我们也有机会听吴镜汀、关松房、秦仲文、周怀民、王雪涛、汪慎生、娄师白各位先生讲课,看他们表演。吴镜汀先生还专门为我们做了一次对景写生,他画的画院后面那棵树,如今我还保存着。然而,马晋老师最喜欢我,因为我给他看过郎世宁一派的马,他认为我大可栽培,隔几天就来信邀我去他家,让我去看他画画,教给我种种技法,还教我写汉隶,刻图章,借给我他的作品,供我临摹,并且常常送给我纸张、笔墨,留我吃饭。”“这位慈祥的老人,不仅传道授业,而且培养了我日后对美术史上中西文化交流问题的兴趣。”薛永年感慨地说:“绘画救了我。”
一丝不苟求真悟道的大视野
社会公众知道薛永年先生的大名多是因为他的书画鉴定,相对于他对美术史论的贡献,鉴定侧重在“技”的层面。薛永年的美术史论研究则有更多“道”的层面的宏观思考,善于占据学术制高点,作大局观正是薛永年学术研究的一大特色。
薛永年曾通过“私淑”和“共事”两个过程,向前辈学术大家王朝闻先生学习。薛永年对王朝闻先生的学习,使我们找到了一个“私淑”的范本。薛永年对王朝闻的私淑最早是在大学学生时代的20世纪60年代初。当时薛永年说:“我的志趣偏于古今美术的鉴赏,总希望弄清创作与欣赏的奥秘。”因为当年薛永年的老师很多是王朝闻的学生,所以薛永年就想到“取法乎上”,直接找到王朝闻先生文章学习。薛永年“印象最深的是,王老很少写纯属批判的文章,即使偶一涉笔,也是说理性胜于火药味,宣讲艺术规律的耐心大于为错误定性的兴趣。我总觉得他随时随地都在思索艺术规律,都在发现美的法则。”正确的哲学方法论的研究和掌握,使得薛永年的学术水准得到了飞跃,在以后一系列的疑难理论问题的研究中屡屡获得突破,如艺术与科学在美术史论研究中的矛盾统一,法国积极浪漫主义与消极浪漫主义的矛盾运动,并激发他研究了当年的热点问题“美术创作中的意境”,以至于对薛永年几十年后卷轴画专题研究都有启发。
“共事”则是20世纪90年代初,薛永年参加由王朝闻主编的《中国美术史》的编写,直接受到王朝闻的指导和影响。薛永年说起自己攻读研究生时的成名作《华喦研究》为什么能得到国内外专家的好评,深有感触地说,“除了我的研究生导师的指导外,主要获益于王老在其论著中传播的科学理论与方法,得益于他在理论联系实际上的垂范。”
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当代中国画大家吴山明先生谈起薛永年当年为研究他创作个案时,就住在他家,薛永年和他朝夕相处,促膝相谈。中国美术家协会和中国美术学院、浙江省美协等联合主办的“首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约请薛永年为画册作序,笔者作为双年展工作人员和薛永年先生联系,薛先生要求详细了解策展的全过程以及每位参展画家的情况,我不得不一次次地补充材料。耄耋之年的薛永年就是如此严谨而一丝不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