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区边界调整亟待规范
在“绿盾2018”中,巡查组在安徽发现,宣城市泾县经济开发区长期违规侵占保护区双坑片区核心区土地近300公顷,保护区管理局不但不履行监管职责,甚至变更保护区范围和功能区划,为非法侵占行为站台,私自调整保护区边界,用山地换湿地,表面看似面积没有变化,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扬子鳄真真切切只能生活在水里。
“安徽扬子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边界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划定的,整个县城都在保护区里面。”安徽宣城的领导在约谈会的整改表态环节还在以边界不合理为由,为侵占自然保护区核心区的行为辩护。
在巡查过程中,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发现,“申请调整保护区的边界”几乎是每个地方政府都向巡查组提过的建议,甚至在一些地区,“保护区边界划定不合理”成为违法违规行为的挡箭牌。
在我国,根据区域内部生态价值,自然保护区一般分为核心区、缓冲区和实验区三个功能区,对人类活动有严格限制。除实验区可进行参观考察、旅游等活动,核心区和缓冲区通过物理的隔离,构成了一个“无人区”,以确保原始生态不受干扰。
据了解,我国的第一个保护区鼎湖山自然保护区建立于1956年,但自然保区条例颁布于1994年。尽管60多年来,我国的保护区、保护地建设体现逐渐完善,但由于专业水平限制、政策的导向性等问题,保护区边界划定不尽科学合理,部分保护区甚至在核心区内还存在大量原始居民,管理方式粗旷。
“绿盾”巡查组专家向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举例说,一些省级水生动物保护区,没有充分了解受保护动物的生活习性,将县城区域的水库、电站、主要道路,甚至整个村、整个镇甚至整个县都被划入了保护区的情况并不少见。
当初,保护区划分面积大,可以获得更多的经费支持和人员编制,但随着社会发展,保护区可以获得的红利逐渐淡化,区域发展的矛盾开始凸显出来。当巡查人员问起自然保护区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的时候,多个保护区管理机构都把“保护区内的原始居民数量庞大”列在了困难清单的首位。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留意到,甘肃、青海、西藏三地关于“绿盾2018”自然保护区监督检查专项行动工作开展情况的汇报中,均提到了保护区内存在数量庞大的原始居民,为保护区的依法管理造成困难。据统计,甘肃省自然保护区内常住人口达60万人,青海省自然保护区也尚有30余万人世居其中。
“当前最突出的问题是,严格保护的法律规定与民生改善、区域发展的矛盾日益积累,民生改善特别是脱贫攻坚项目因核心区、缓冲区严格管控受到影响。”某保护区管理局负责人曾抱怨,由于无法避让保护区,国家和省级规划确定的交通、水利、能源、通信等重要基础设施建设难以落地实施。
畜牧业是青藏高原最主要的产业。有专家提出,随着自然保护区保护力度的加强和城镇、生态、农业“三区”划定工作开展,畜牧业发展空间受限,影响农牧民生产和民生改善,同时由于拆迁、搬迁的养殖场尚未制定具体统一的补偿标准,部分养殖户难免遭受损失。
巡查组建议地方,自然保护区实验区内学校、公路等涉及民生的项目,不要搞一律停止的“一刀切”。
日前,生态环境部在例行发布会上透露,我国将在2020年年底前全面完成生态保护红线的划定工作,初步估计全国生态保护红线面积比例将达到或超过国土面积25%左右。
崔书红坦言,由于历史原因,我国部分自然保护区的设置是基于抢救性保护的目的,导致保护区划的面积过大,有的城镇很大部分划在保护区内,确实存在着范围和功能分区不科学、不合理的情况。生态红线划定工作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尽量做到与地方的生产生活区域不交叉、不重叠,让生态保护红线能够起到真正的严格保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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