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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2年11月13日 星期一

关岭红岩碑

王金玉
《工人日报》(2022年11月13日 03版)

红岩碑,现名“红崖天书”,位于关岭城东赛甲山半山腰,距黄果树大瀑布约6千米,与关岭坝陵桥遥相辉应。红岩碑是黔中两大名胜之一,与黄果树齐名。

清道光《永宁州志》载:“晒甲山即红岩后一山也,崔巍百丈俗传武侯南征晒甲于此。”当地人传说中的晒甲山上,有一壁灼灼似火的丹霞奇崖,宽约百米,高则30余米,颇具恢宏的气势,远处望去确像一壁烛天的赤城,在万山翠绿中更加醒目。

20多年前,贵州省悬赏100万元破译红崖天书,一时间,关岭温柔的乡里居住着四面八方的游客。我也跟随着新闻热点,走进红崖天书。上山下山的人络绎不绝,我也跟风上山,感知风把我带到自己从未向往过的高处,在有所思而无所思里,仿佛穿越时空,坠入远古的场景。红崖天书似画如字,字画混体。大者如斗,小者如升,结构奇特,蕴藏着的无穷怪异,仿佛洞彻着历史的纵横捭阖,充满神秘。

今年初秋,有朋友在木城河风景区当驻村干部,邀请去做客。我们驾车前往,走关岭老路,过断桥,停车观赏坝陵桥壮观。我叫朋友开车到红岩碑,停车场就我们一辆车,两朋友说你自己上去看,我们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在车里睡觉等你。

沿乡村小道上山,面对乡村,闻着稻谷的香气,感觉似滴水滩瀑布的流水,悠远而又深长。我注目着田间的农民兄弟,那秋风荡起的稻浪,勾勒出乡村的典故。

红岩碑尽收眼底,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尽情地抚摸图画文字的线条,线条像一条伤痕的蚯蚓爬过我情感的疆域版图。非雕非凿,如篆如隶,笔势古朴,梦幻般的图案、色彩亮丽了我梦幻人生的一段旅程,留下的是人们对碑文谜一般的破译:有人认为与诸葛亮有关,是镇山符;有人破译是建文帝的檄文;有人解释是古代藏宝图;还有说是外星人留下的图文。

我是书法爱好者,知书法史上留下经典碑帖无数,唯独没有书家把红岩碑当碑帖研究,这可能在取法上有局限性了。我个人不是喜欢字内空间的变化,是在30年学习取法对象书法规律下,看出了红岩碑线条的疏密、大小、虚实的微妙改变。目光仰视,古朴线条的雕痕由浅入深,百骸充盈的意志和力量贯通中断处,图像与图像处,笔画与笔画处,文字与文字处,融入无涯无极,在纵横千重万覆的混沌中舞蹈出磅礴大气。

红岩碑,石壁雕刻的历史漫漶风中,穿透青石的线条千年成迷。我感觉至今我们不认识的文字,是天空写满宿命的谶言,是在心的最深处为田垅间躬背的耕者默默祝言,只为那些素朴无饰勤劳者在绝壁上划的一行行警句。

红尘千丈,道路隐藏,与红岩碑遥相呼应的坝陵桥独踞至高无上的巅峰,把历史的未解和今日的雄伟,伟岸在我仰望的境界。

路在高处,美在险处,碑在秘处,破译者智慧的锋芒永不卷刃,但在无法阐释的秘谛里, “红崖天书”依然还是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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