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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了历史畅销书作家张宏杰的《我的文学青年生涯》,里面讲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天,张宏杰在网上看到一则某本新书的宣传文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印着四个推荐者的名字,张宏杰发现他自己的名字也在其中,而且,封底还有一段推荐语。但实际上,对于这本书、这本书的作者、责任编辑,张宏杰一无所知,更遑论推荐了。
张宏杰打电话给这家出版机构,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接电话的编辑承认推荐语是她自作主张写的,说忘了征求他的意见了。他便要求将自己的名字去掉,说自己不能推荐这本书。那个编辑有些惊讶,说推荐一本书是多大点儿事儿啊,请您推荐说明您在读者中影响比较大,这是好事啊,您就同意吧!可他还是不同意,坚持要对方将自己的名字拿掉。那个编辑便为难地说,封面已经印出来了,如果更改,要损失很多钱……张宏杰依然没答应。后来,该出版机构的负责人同意给张宏杰一笔丰厚的推荐费,可张宏杰仍然不同意。那位编辑便托朋友做工作,说才上班不久,如果这次让出版社蒙受了损失,她很可能就会失去工作……可是,张宏杰依然没有答应,坚决不推荐这本书,坚持要出版公司修改封面。
这件事发生后,很多人对张宏杰不理解,认为他太不懂人情世故,太不讲情面,既得罪了朋友,又得罪了出版公司,何苦呢?然而,如果我们站在严格的学术角度来看这件事,就会发现张宏杰的这种看似不讲情面的坚持,恰恰是他对广大读者认真负责的表现。当下的中国出版市场,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喧嚣浮躁,急功近利,疯狂炒作,遍地泡沫。很多出版机构为了书能够畅销,使出了各种手段进行包装、炒作,其中就包括“请名人推荐”。名人因为有气场,能形成明星效应,所以,经过名人推荐的书,的确有一定的市场号召力。可问题是,有些名人事前根本不去了解该书的内容、价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盲目推荐,读者买到手后是否上当,就不管了。有的名人推荐了无数本书,笔者纳闷儿:那么一个大忙人,有时间和精力去看这些书吗?如果根本不了解这些书,凭什么把它们推荐给读者?这是对读者负责任的态度吗?
对于名人来说,他的名字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因而可视为一种财富。但如果不珍惜这种财富,一味地滥用,这种财富就注定会贬值。再回过头来看看张宏杰的做法,就不由得让我们心生敬意,作为一名历史书作家,张宏杰在历史写作方面能做到为读者负责,在推荐某一本书时也能做到为读者负责,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这种坚守,既关乎良知和道义,也关乎学术的严肃性。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但我一直觉得推荐应该是一件严肃的事。不止一个朋友请我为其书写推荐语,我读了作品后都极力推卸了,因此得罪了朋友,也只好认了。爱惜羽毛、不辜负读者对自己的信任,这一选择似乎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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