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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2年09月18日 星期一

新米粥的香气

刘恒菊
《工人日报》(2022年09月18日 03版)

金秋时节,水稻即将成熟。父亲一天要去田里几趟,查看我家各块稻田,想弄清哪块稻田可以最先开镰。

母亲也总是催促父亲,希望尽早收割水稻,得到新米好煮粥吃。我们吃的还是上个秋天收获的陈米,早想品尝新米粥的喷香滋味了。

父亲终于谨慎地选好一块稻田,我们就带着镰刀欢欣鼓舞地冲去那块稻田。父亲给我们划定了一个区域,只准在划定的范围内收割,说别的地方水稻还有点青色,还要养几天才完全成熟。

金黄的新稻谷在打谷场上打下来,堆成一座小小的“金山”,我们开心地围着“金山”打转转,恨不得马上就让这些新稻谷脱粒成银白色的新米。父亲让我们不要心急,要等新稻谷晒好,才能挑去加工成新米。

新稻谷摊晒在秋天的阳光下,我们轮流照看着不让鸟雀和家禽来偷食。可是新稻谷的诱惑力太大,总是有敏捷的麻雀趁着我们不注意,就悄然过来吃,等我们发现,它们早已吃上新稻谷疾飞而去。

我们一边看着,一边会捡起一粒稻谷放进嘴里嗑去稻壳,一是想尝尝新米味道,二是想检测一下新稻谷是否晒干。

是否晒干,还要父亲说了算。父亲捡起一粒稻谷在嘴里用牙一咬,宣布说新稻谷已经晒干。我们就甭提多开心。

当父亲从加工厂挑着新米回到家,我们都迅速围拢过去查看新米。新米粒粒莹白,散发出特有的诱人清香。

母亲把洗净的新米倒入大铁锅,然后架柴熬煮,明亮的柴火贪婪地舔着锅底。我们围在锅边幸福地守候。锅中开始传出悦耳的咕嘟声,那是新米在开水中欢快地翻滚。新米粥的香气很快就飘散开来,满屋可闻。

要吃新米粥了,母亲一打开锅盖,更为浓郁的新米粥香气就扑鼻而来。母亲把第一碗新米粥盛给了我,然后再盛给哥哥姐姐们,最后是父亲和她自己。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新米粥。新米粥黏香可口,滋味悠长,大家都是吃了还想再吃,一会就锅底朝天。

金秋时节,天气转凉。清冷的早晨,最能慰藉身心的,莫过于一碗新米粥下肚。陆游的《新秋晚归》里有这样的诗句:“玉粒尝新稻,金风作好秋。”可见,新米粥的香气,从古至今一直绵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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