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窥天下】

原标题：欧盟—西巴尔干峰会新意不多

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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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次欧盟-西巴尔干峰会中，欧盟竭力展示其与西巴尔干地区“不一般的关系”，还强调对西巴尔干地区持续、巨大的投入。然而，欧盟并没有回应西巴尔干成员最为关切的“入盟时间表”，也没有任何具体承诺和路线图。

10月6日，第四次欧盟—西巴尔干峰会在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附近的布尔多城堡举行。

对比2020年的《萨格勒布宣言》甚至2018年的《索非亚宣言》，此次峰会通过的《布尔多宣言》可谓老生常谈，并无多大新意。

峰会“回归常态”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的第三次欧盟—西巴尔干萨格勒布峰会以视频方式举行。峰会几乎被疫情所占据，会议发表的《萨格勒布宣言》开篇直指新冠疫情危机，大约三分之一的内容也与疫情防控有关。

虽然当前欧洲疫情仍未完全控制住，但此次布尔多峰会回归到传统的线下方式。欧盟及其成员国领导人、西巴尔干国家和地区领导人以及欧洲投资银行等国际机构的代表出席峰会。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主持峰会，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致辞。

《布尔多宣言》共29条，比《萨格勒布宣言》增加了9条，但疫情部分只有3条。而且，《布尔多宣言》开篇对疫情只字不提。

欧盟竭力示好

此次布尔多峰会，欧盟竭力展示其与西巴尔干地区“不一般的关系”。

第一，《布尔多宣言》第3条强调，欧盟是西巴尔干地区“最亲密的伙伴、最主要的投资者和最重要的捐赠人”。这三个关系的表述在《索非亚宣言》和《萨格勒布宣言》中均未曾提及。但是，与其说这是欧盟对西巴尔干地区提出的，不如说是讲给其他国家听的。

近年来，欧盟自身问题和麻烦不断，各类危机接踵而至，无暇多顾西巴尔干地区。西巴尔干地区的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深感入盟进程迟于预期，地区国家的自主倾向及外交多元化日益增强。

在此情况下，致力于将西巴尔干打造成“地缘政治委员会”试验场的欧盟委员会，对俄罗斯、中国、土耳其等国家增进同该地区的关系“十分敏感且上火”。欧盟的三个关系表述在强调其重视西巴尔干地区的同时，也显露出对上述国家的担心。

与《萨格勒布宣言》第8条一致，《布尔多宣言》在第21条中提出了影响西巴尔干地区的“第三方因素”，同时在其他条文中呼吁西巴尔干成员在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上与欧盟立场保持一致。宣言还专辟9条谈论“政治与安全合作”，欧盟以地缘政治思维拉住稳住西巴尔干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第二，欧盟竭力表明其对西巴尔干地区持续、巨大的努力和投入。

《布尔多宣言》同样专辟9条内容，对“西巴尔干地区经济与投资计划”进行了阶段性总结和前景展望。该计划于2020年萨格勒布峰会提出，欧盟拟在此后7年内向该地区注入西巴尔干保证基金框架下约200亿欧元的投资以及90亿欧元的援助。

同时，《布尔多宣言》重申了2021年9月欧盟通过的西巴尔干成员入盟前援助预算，指出2021年度欧盟将向该地区提供11亿欧元的援助。宣言还列举了过去数年西巴尔干绿色议程、共同区域市场、漫游协议等合作进展。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峰会还宣布启动“西巴尔干创新议程”，旨在推进地区教育、研究、文化、体育和青年人等领域的发展。就连峰会不再突出强调的新冠疫情，欧盟也要炫耀一下其过去一年的“功绩”，包括建立卫生安全委员会和早期预警机制、签署绿色走廊计划和《抗疫物资共同采购协定》等。

没有“切中要害”

从西巴尔干地区的视角来看，本次峰会只是在走过场，并没有“切中要害”。

《布尔多宣言》在第1条指出“欧盟重申继续扩大进程的承诺”，与《索非亚宣言》第2条和《萨格勒布宣言》第1条只涉及西巴尔干成员的欧洲前景相比，似乎有所“进步”。

然而，《布尔多宣言》并没有涉及地区成员最为关切的“入盟时间表”，也没有任何具体承诺和路线图，特别是对何时开启与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的入盟谈判只字未提。诚如斯洛文尼亚总理扬沙所言，各方期待峰会提及欧盟扩大的时间表，但很遗憾并没有发生。

还有评论认为，提及“扩大”事宜只是欧盟内部分化的体现，是欧盟对维谢格拉德集团、奥地利和其他一些支持扩大的欧盟成员国的让步。

需要指出的是，与2020年3月欧盟新出台的“改进的扩大程序”文件所强调的一样，《布尔多宣言》以及欧盟领导人的讲话突出了西巴尔干成员内部改革的重要性，重视民主和法治等基本制度建设在西巴尔干欧洲前景中的价值。

这种对欧盟扩大的条件性和入盟标准的反复强调，不仅难以“讨好”西巴尔干成员，反而会招致批评和谴责。毕竟，对“受惯了大棒”的西巴尔干成员特别是政治家们来说，他们或许更加期许得到的是欧盟的“胡萝卜”。

自2018年重启特别是2020年确定峰会定期举行以来，由欧盟轮值主席国举办的欧盟—西巴尔干峰会已然成为欧盟释放西巴尔干政策和双方关系进展的重要平台，也是西巴尔干成员向欧盟喊话以及期待欧盟回应的关键舞台。

从过去三次峰会的情况看，欧盟的言行与西巴尔干成员的期待显然有较大出入。如果在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入盟谈判开启、塞尔维亚和黑山等入盟进程加速等西巴尔干成员的核心关切方面没有实质性进展，下一次欧盟-西巴尔干峰会可能又将是一次走过场的例行会议。欧盟的入盟速度调控和西巴尔干成员的激情释放如何实现平衡，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地区局势走向。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社科院“一带一路”研究中心副秘书长）